一听图图嚷嚷县令跑路了,张子颂实在有些惊讶。
听说过犯事儿跑路的,也听说过躲债跑路的,还听说过不小心喜当了爹跑路的,却从没听说过官老爷也跑路啊。毕竟,姜潜怎么说也是个清官,放话本里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种正面典型,怎么还能跑路呢。
“图图,你搞错了吧?”张子颂不止惊讶,还有疑惑。
“错不了。”图图却是一脸笃定,“不止县令跑了,连县丞、主簿、西尉,以及衙役捕头们,也全都跑光了!”
“咕嘟……”张子颂吞了一口唾沫,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如今在这陈留县里,就你少爷我一个官员了?”
“差不多吧。”图图有些不确定道:“刚才骂您的那个老妪,负责县衙的厨房。不知道她算不算官员……”
“这!”张子颂无奈摇了摇头,“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怪韩维那几个混蛋!”图图貌似有些愤愤,“听说咱们‘封厂’那天,韩维不止派了人去工厂,他还连同‘司农寺’派了另一队人马到陈留县衙,名义上是调查‘蓝元震被打’一案,实则检查‘青苗法’的实施情况。”
“蓝元震不是我打的么?查姜县令干嘛?”
“看不顺眼呗。”图图随口道:“韩维就是找个借口而已。”
“这官场还够黑的。”张子颂默然点了点头,“可就算韩维他们要查‘青苗法’,姜县令又没有抗法,他又何必跑路呢?”
“少爷……”图图却是一脸唏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也对。还是跑路安全些。”张子颂望了望人去楼空的县衙,讪讪道:“好吧,领导没了下属也没了,日子倒是轻松了。”
“少爷,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图图却是一脸小心,“陈留县属天子脚下,吏部随时可以派人接管,可姜县令已跑路好几天了,吏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估计这背后,肯定是韩维、吕惠卿等动了手脚……”
“嗯。”张子颂点了点头,“有道理。”
“韩维这狗东西,可恶!”图图眼见少爷赞同了自己的想法,顿时一脸激愤,“少爷,现如今陈留县就您一个官员,韩维肯定是在图谋陷害于您。要不然,我去宰了这厮?像只苍蝇一样,太烦人了!”
“不用。”张子颂却摇了摇头,“有他折腾,圣上才能看到我嘛。”
“这……”图图一脸无语。
张子颂却已扭头,退向了小广场前的公堂,围着三尺法桌转了几圈,并且一屁股坐在了法桌后的椅子上,俨然一副县太老爷的样子。随后捏起惊堂木一拍,竟唱起了后世的京剧,“哎呀呀呀,想不到哇,想不到,本少爷一入陈留,就升官了……”
“升官?大宋朝‘三年一磨堪’,据说圣上正准备推迟到四年呢。”图图顿时一脸疑惑,“少爷刚一上任就想升官?您是气糊涂了吧?”
“你不懂。”张子颂却摇了摇头,“这叫弯道超车。”
“拐弯的时候超车嘛,谁说我不懂了……”图图挥了挥手中的马鞭表示不服,继而又撸起了袖子,“少爷,您就说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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