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树叶飒飒作响,义庄内却是静得吓人。清灵的手,到了此刻还在隐隐发颤。盖着那十一具尸体的白布,都被揭了下来,露出了白布底下,那一张张失去皮肉的脸。这些脸,清灵无一列外都是见过的。
昨晚像噩梦般的经历,再次浮上心头。若是,他看得没错,放在墙角处的那具妇人尸骸,正是坐在树下的那老婆子。
按着,李大力方才所说,这是李家村,被吸干血肉后死亡的第一个。从第一个死亡的老婆子,到他们昨天早上,在李宅见过的第十一个李家老爷,这些尸身的摆放顺序,无疑全是按着,死亡的先后顺序来的。
面对眼前同样的场景,七月却似乎心无波澜,很是平静。此刻,抱着剑,走至清灵的身后,轻拍了下他的肩头,道:“怎么,有什么发现?还是说,还要在此处再待会儿,再看看?”
七月过来,显然也是发现自己神色不对。转过身的清灵,心下自是明了,对着七月扯出一抹僵笑来。
清灵对之于七月,无疑是感激的。不用想,昨晚自己能脱困,也必有赖于她。按理说,对着昨晚之事,七月应已有所知。但,清灵还是忍不住,将昨晚所经历之事,同七月细细说了一回。
“……所以,七月姐,我还想在这看看,理理思绪。”
七月见状,表示理解的拍了拍他,帅气地背过身,往大门外走去。只是,在走过门边时,不忘弯腰揪起,从一开始便没出息地,躲在门口迟迟不敢踏入义庄一步的小十七,坐到了台阶上。看似悠闲地撸|着小十七的背毛,实则是借着小十七为媒介,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将自己昨晚的发现,一一告知了清灵。
义庄内,清灵则是又拉着李大力,让他把这十一个人的情况,给自己又细细的说了一回。
也是上辈子学专业养成的习惯,每当考虑分析与案情相关的事情时,他总喜欢手中拿着笔,写写画画,帮着理清思路。
此刻,老|习惯使然,没过多久,清灵便拉着李大力转了出来,坐到了台阶的另一侧。以树枝为笔,在面前的沙土地上,画起了死者的人物关系图谱。若是,遇上不明白的,还能就近,对蹲在一旁的李大力,细问上一回。
这十一个人中,年龄不同,大到那老婆子般的六十好几,小到三十多岁,年龄跨度长达三十余年。职业也是从富户人家的帮佣,到屠夫、樵夫、脚力、担货郎、农人,再到村中富户,更是五花八门,几乎无所不包,还都不带重样的。
就死者之间的关系来说,虽说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但这些人之间,平时基本上也不互相走动。最多,谁是谁的邻里,谁又和谁是搭得上边的亲眷……
至于,针对第十一名死者李老爷,是在得知同村的李老三死后,出现心绪不宁等异常状况的事,清灵也特意问了李大力。比如: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等等……
谁知,李大力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就蹦出:“好像,也没见着他们有什么来往啊!”这么一句。
对此,清灵不免叹了口气。还记得,当时李家宅子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正当,清灵以为这条线要彻底断了,没想李大力又堪堪挤出一句来,道:“若硬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村里传的最多的,就是李老三的那屋,据说早先还是李老爷家的。别的,我就真不清楚了。若是,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下山后还是问问里长,或者村里的老人!”
一段对话结束,清灵手里,这埋头画了半天的人物图,也是磕磕绊绊。似乎,这些死者都如同一个个互不相干的普通独立个体,哪儿来得什么共通点可言。
难不成,还真的是,随机作案?
不用想,肯定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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