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排开杂念,听起来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实际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而且在这样嘈杂混乱的环境之下,要做到就更是困难。
但秦轲毕竟被木兰训练了那么久,总还是抓到了几分诀窍。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声,一声,又一声。
胸腔里似乎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它在流淌,伴随着他身体的力量,不断地向着他心中的那个点流去。
虽然这个过程中在秦轲感觉中好像很漫长,但其实只有短短的一个呼吸时间,很快,他的耳朵里出现了第二个马蹄声……第三……第四声……
他感觉到整个战场的洪流重新在灌入他的耳膜,喊杀声让他的气血涌动,胸膛像是有一股气劲快要炸开一般。
他猛然睁开眼睛,卢定的木刀已经在他的眼前。
他刺出木刀,纵然眼前是一片黑暗,但在他的‘剑尖’上,似乎有一道光芒绽放。
卢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木刀掠到了秦轲的面前,这一刀如果劈中,秦轲至少也是个重伤坠马的结局。他嘴角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得意的微笑,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秦轲难不成是吓傻了,竟然连抵挡都不做?
然后,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痛,原本就快要击中秦轲的木刀开始距离他越来越远。
他皱了皱眉,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微微低头,终于看见了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抵在了他心口的木刀。
这是谁的木刀?
他疑惑着,顺着木刀的刀柄看去,秦轲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在头盔之下,缓缓地显露出凌厉的杀意。不过这股杀意很快就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秦轲略带茫然又十分清澈的眼睛。
随后,卢定感觉到一股剧痛传遍了全身,他惨叫了一声,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倾覆。巨大的力量让他脱离了马背,失去控制的身体在空中翻转,等到他不断地攀升到最高处,秦轲收回了木刀,他的整个人也开始了坠落。
城墙上顿时响起一群人的惊呼。那些官员们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他们也认识这位与孙家的卢定,平日里,士族们交往甚深,自然也知道卢定的气血修为已经到了融入骨骼的程度,放在年轻一代,也算是出类拔萃者。
可偏偏他竟然在一个照面就败了,败在了一个不知道诸葛宛陵从哪里找来的穷小子手上,难不成,这个穷小子竟然是已经突破了三境,已经是能登堂入室的武士不成?
“这是什么刀法?”有孙家一派的官员失声道。
“这不是刀法。”孙既安猛地站起身,一只手握在城墙的垛口上,看着秦轲那一刀,他心中一紧,手上微微用力,竟然是从城墙上抠下了几寸碎屑。
“这是剑法。”孙既安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收进袖子,宽阔的袖口掩盖了他手上的碎屑,他沉声道,“简单的一记直刺,只是太快,太果决,卢定甚至还没感觉到就已经中了。如果说他用的是真剑,只怕卢定早已经死了。”
众人顿时沉默下去,他们知道孙既安同样也是一位不弱的武士,能看出更多细节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们怎么也无法理解卢定落败得如此之快的原因,只能是私下抱怨了几声。
孙既安居高临下,看着秦轲的背影,低声喃喃道:“看起来,有点像……”
他看向高长恭,“有点像是他的枪术?”
但他又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神似罢了,何况就算这招真的是高长恭教的也不奇怪,毕竟高长恭和诸葛宛陵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他的心必然会更偏向寒门士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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