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越来越大,回去的路途变得艰难起来。
当易司明好不容易来到营地前不远时,暴雪突然没了踪影,皓月又挂在了天上。
“什么鬼天气?”易司明暗骂道,随后掸着肩上的落雪。
“快到了。”徐守宫将被风吹灭的火把扔在了路边,指着前面说道:“就在前面。”
营地是一个类似于蒙古包的建筑,这是隐鼎会外出办事时的标配驻地。由于拆卸快捷,便于运输,三人搭建时也没有费多大力气。
西墙角处的的玛尼杆上还悬挂着隐鼎会的旗帜,套马杆则笔直的树立在西北角,十来匹长途跋涉的矮脚马已经昏昏欲睡,等待着最后一程的迁徙。
三人将马匹送入马厩之后,准备进屋。
易司明的肚子早已咕咕直叫,他只想要吃上两口热乎的东西。
营地门口有一大丛不合时节的石榴花,红得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绿枝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
第一次出远门的紫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红艳的花朵,哀求着马面胡子在此扎营。
马面胡子真名仆兰绍,一米八几的身高,堪比马面的长脸,外加上交错纵横的络腮胡,俨然一派豪迈的游牧风范。
仆兰绍也没有拒绝。在他看来,只要出了平城,回到阴山脚下,自己的安全也就得到了保证,索性就答应了紫荷的请求。
他虽然生于沃野,但从小就被送往了平城,成为了军镇的质子。如今恰逢其弟仆兰达的大婚,他才被特赦回了沃野?。
离时总角貌,归来舞象年。
仆兰绍在平城的这些年还算不错,虽为质子,但只要不做出让魏王反感的事情来,他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如今,仆兰绍与婢女荷紫育有一儿一女。仆兰绍回到沃野,儿子就代替他成为了新的质子,留在了平城,也算是一种的传承。
荷紫本是前朝的宫女,被收入掖庭之后就被分发至仆兰绍的府中伺候他的起居饮食。
两人日久生情,便诞生了爱情的结晶,但从两人的身份来看,也不过是雾水姻缘。
迈入营地之后,徐守宫推开了房门,一股暖流瞬间消散了屋外的寒意。
地面由牛皮、羊皮等兽皮混合编织的底层,上面还盖着一层驼毛捻成的毡子。四周的内壁之上挂有呼希格,这是一种由绸缎织造的华丽挂帘,每幅挂帘之上都勾勒着隐鼎会的标记。
坐在火撑子周围的仆兰绍一家,一见徐守宫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关切道:“侠士,可好?”
“世子挂念。”徐守宫走到了仆兰绍的面前,汇报着前方的状况,“路径已经探明,没有危险。还请世子收拾行囊,我们即刻出发。”
“好,”仆兰绍从火撑子上端出了还在咕咕翻腾的马奶酒,递到了徐守宫的手里,“这一路以来也全靠三位照拂,不然我一家人也不可能平安到此。等到了沃野,我一定将酬金奉上。”
“世子言笑了。隐鼎会做的就是拿人钱财的事情,只要价钱合适,就算是要我们去长城外走一遭也可以。”徐守宫接过了马奶酒,随后递给了易司明,接着说道:“我们商定的三袋布泉加上世子喝去的半袋马奶酒钱,一共三袋半即可。”
“行。”仆兰绍倒是没有否认,他大方地说着:“等我见到了父王,我给你们四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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