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吃完了嫩草,便领着一溜儿小野猪扬长而去,看都没看方贵一眼。
阿苦师兄则是向方贵示意,让他悄悄跟了上来。
到得了草屋跟前,阿苦便已放轻了脚步,只见这草屋前面,藤椅上正睡着一个男子,草帽遮在了脸上,看不清他的模样,阿苦也不打招呼,先轻手轻脚钻进了草屋之中,过不多时,却是泡了一壶茶水出来,放在这男子手边,静静等着他醒来。
方贵不解何意,但也只能耐心等着。
悄悄的打量,却只能看得出那男子身材修长,虽是农夫模样,但双手纤细,没有干过农活的痕迹,而且身上的衣袍虽然有些破烂,却明显看得出,都是些质地精良的布料。
这一等,便是一柱香功夫,男子仍是悄无声息,像是在沉睡。
阿苦似是习惯了,方贵却忍不住想,怎么连鼾声也听不见,这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眼见得茶水都已凉了,阿苦师兄便起了身,悄悄的去换热水。
一只大手,忽然按在了茶壶之上,阿苦师兄登时惊喜的抬起了头来,只见那藤椅之上的男子伸手摸过了茶壶,慢慢坐起身来,脸上的草帽滑落,却见他是个一脸寂寥的男子,他摸起茶壶,向嘴里灌了起来,没有分毫仪表,当阿苦和方贵两个人都不存在也似。
阿苦见他醒了,已是欣喜万分,认真的看着他。
那男子灌够了茶水,才看了阿苦一眼,道:“你又来给我这个废人介绍弟子了?”
阿苦忙跪拜了下来,道:“先生,我没天赋,但方贵师弟很厉害,或许能继承你的剑道!”
那男子放下了茶壶,看了阿苦一眼,脸色更显得有些寂寥,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若没有天赋,这太白宗里也没有几个人算有天赋了,你只是命苦罢了……”
阿苦师兄摇着头,眼眶似乎有些湿润。
那男子这时候才看向了方贵,道:“你又有何能耐,阿苦居然如此推崇你?”
方贵张了张嘴,心想我能耐这么多,从哪个开始说起啊?
阿苦师兄在这时候已经急忙帮他回答,道:“先生,方贵师弟,人称鬼影子,他才入门半年,便已空破养息中境,最重要的是,他在我教了他御剑之法后,前后只用了一个月,便可以将飞剑驾御的身剑合一,灵动异常,还凭着这一手御剑本领,在十里谷试炼之中,技压同门,夺得了前十之席……”
“哦?”
那男子听了,也不觉什么,只是轻轻点头,道:“也算不错!”
说罢了这话之后,他便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神游物外了一般,阿苦早就习惯了,但方贵却是等着有些焦躁,过了许久,那男子才像是缓过了神来,转头看了阿苦一眼,淡淡道:“你这孩子,一心想着帮我这个废人,已经失败了几回,还不死心?”
阿苦猛得抬起了头来,咬牙道:“您不是废人,我见过……”
“你见过的只是以前的我罢了……”
那男子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谈,转头看了方贵一眼。
那眼神很古怪,那男子看起来也很普通,但就是那么一眼,方贵一时间,似乎有种完全被他看透了的感觉,迎着那个眼神,他好像有那么一瞬,成了透明的……
眼见得这男子似乎又在发呆,阿苦咬了咬牙,忽然从背篓里取出了一物。
方贵看到了,顿时微微一怔,却见阿苦手里捧着的,居然是自己当初从法器阁里买来的黑色石剑,自从买回来了之后,自己便一直在苦练鬼灵剑,还从来没有碰过这柄剑,之前一直在小楼里扔着,却不知道阿苦何时将这柄剑取了出来,还藏在背篓里,一路背来。
“先生……”
阿苦将那黑色石剑双手捧着,高举过顶,道:“这便是方贵师弟第一次入法器阁选的剑!”
那男子转头看向了黑色石剑,眼神仿佛深了很多。
过了许久,他才忽然轻轻叹了一声,看向了方贵:“这孩子资质还不错,只是将来的修行之路……”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方贵道:“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想必是个有来历的,太白宗传承众多,你选择哪道,都比来找我的好,阿苦照应我这个废人很久,我得承他的情,他既然介绍你过来了,那我便会教你,只是丑话说在头里,我的法不好学,之前阿苦也介绍过几个人过来,他们都没学会,最后反倒以为阿苦害他们,与他反目成仇,不得不躲到乌山谷去了,所以在传法之前我需问你,你自己确实要学么?”
方贵这时候还一头的雾水,好好想了想,觉得还是稳妥些好。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传承厉害么?”
“我的剑道没什么用……”
那男子寂寥的开口,道:“最多也就是压一压天下群雄,争一争无敌之名罢了!”
方贵一听就乐了:“牛还能这么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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