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拉从没有认为梅葛楼是阴森的,除了这一次。
这座深藏在红堡中心的堡垒,由十二尺厚的围墙以及干涸但插满尖刺的护城河团团包围。
柏洛斯.布劳恩爵士把守在吊桥彼端,白色的铠甲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
继续往里,经过两名御林铁卫,普列斯顿.格林菲尔爵士站在楼梯口,见到她的到来,深深鞠躬。
他有意避开她的视线。
她不知所措的转头向身边寻求安慰,薇尔莉特不在身边,她无法向她寻得勇气和鼓励。
弥赛拉几乎要哭出来。
她咬紧嘴唇,告诉自己是剑舞公主,不会因为小事哭泣。
父亲受伤真的是小事吗?
他是那么强壮,在她眼里高大的就像是个巨人。
他从不生病,小时后她甚至认为他不会老去也不会死。
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守在父亲的寝室门外。
他的脸色和他的盔甲一样苍白。他是父亲最忠勇的侍卫,无畏的巴利斯坦,一般以为只要有他在,国王的安全是万无一失的。
今天她没有那个信心。
王室总管打开门,“弥赛拉.拜拉席恩公主殿下。”,他高声宣布。
“我的小弥赛拉来了。”,父亲喊道,声音很浑浊,她差点听不出是他。
卧室两端的壁炉里,无烟煤烧的通红。房间充满了阴沉的红色亮光。
她私底下以为,这种颜色同血差不多,同她在风月街看到的血一样,不祥又残忍。
屋里的热度让人窒息。
她几乎要软倒在地,靠着毅力扑到床前。
他躺在挂着幔帐的床上,派席尔师傅随侍在旁。
蓝礼叔叔焦躁地在床前踱步。
侍从们来来去去,或是添加热碳,或是温热酒水。
母亲坐在床边,靠近父亲。她的头发同自己的一样散乱,身上披着不成套的夹袄。
她从未看到过母亲是这样的。
她总是衣着得体,高高在上。
“快过来亲爱的,希望你的笑容和关怀能给你父亲带来力量。”,母亲柔声说道。
她的眼睛越过弥赛拉的肩膀,注视着门口。
她在等其他人?
父亲的双脚伸在毛毯外边,还套着靴子,上面占满了泥土和干草。
他最喜欢的外衣扔在地上,上面有长长的裂口和触目惊心的红褐色污垢。
房间里弥漫着烟尘和血腥的味道。
她认识这种味道,同风月街时一样,是死亡的气味。
“小...弥赛拉,靠近我,没什么可怕的。”,他的脸色苍白如牛奶,再靠...近一点。”
弥赛拉不懂医术,却也看得出父亲伤的有多重。“......”,她想要问,话卡在喉咙里。
“一只该死的野猪。”,蓝礼叔叔无力道,他依旧穿着猎装,斗篷上全是血。
“是该死的恶魔!”,父亲嘶声道。“我自己失误,酒喝多了,差了点准头。我活该下地狱。”
弥赛拉想要质问父亲周围的人都在干什么。想要质问蓝礼叔叔,质问巴利斯坦爵士以及其他御林铁卫们。不是说他们寸步不离吗?为什么会让一头野猪把父亲伤成这样。
最终从她嘴里吐出的只是一声叹息,还有“为什么会这样?”的幽怨的质疑。
自己逊毙了,明明发誓要做个坚强的女骑士。
“哥哥他命令我们站到一边去,好让他单独对付那只野猪。”,蓝礼叔叔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自顾自的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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