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现在的楚青雪已经开始拒绝单纯了,人不经历挫折就不会变的事故,这不能说是好事,但也不能说是坏事,关键要看最后的结局如何。这一路行来,楚衡表现出了以前她从未看到过的担当,如今发现楚衡还想变回以前的纨绔浪子,那楚青雪怎能让他如愿,所以如今楚青雪每天就做五件事。吃饭、喝水、上茅房、修炼、让小九去抓楚衡!
在这一点上楚青雪和墨九倒是有共同的诉求,所以就有了开始那一幕,对于此事楚衡也曾找楚青雪抗议过,但每当面对楚青雪那委屈可怜又无助还想找大哥告状的眼神,楚衡都只能灰溜溜的败退。
“说起来也有半个月没有与楚兄弟见面了,实在是公务缠身啊,太忙太忙。”
戛亚上来就有种诉苦的势头,楚衡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顺着做出好奇状,“哥哥遇到麻烦了?小弟在这天都城虽然算不得什么实权人士,但好歹也是个侯爷,不知可否帮上一二。”
戛亚装作很感动的样子,那演技贼差,哪怕是墨九这种不太擅于察言观色的人都看出假来了。
“楚老弟真是雪中送炭啊,哥哥正巧有一事……”
之后的交谈算是宾主尽欢,戛亚各种诉苦、各种艰难,好像光着脚在刀山火海里走了几趟似的。而楚衡就是各种吹牛逼,这事能办、那事能办,啥事都能办,也不知道谁给他的信心。
不过这两人交谈的主旨算是清晰了,事情是这样的,戛亚作为大烈国的使者本来在一个多月以前就该面见皇帝的。但中间因为出了定远将军这事,所以就耽搁了,一直在大兴城驻留。
后来等整个事件尘埃落定之后才算是被准许进入天都城,原本以为能够早点面见圣上,谁知道皇帝一直没有答应接见,于是就又这么晾了半个多月。
期间戛亚请客送礼不知道拜访了多少官员,可这帮家伙一个个答应的很好,偏偏事情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有些恶心的是,人家的事你办不了倒是将钱和礼物退回来啊,偏偏贪的可以,好似心照不宣的将礼都扣下了。
这可就太不地道了,最后戛亚带来的钱财都快耗光了,这时候就想起了曾经施以过援手的楚衡,当然,楚衡虽有个侯爷的爵位却也没啥实权,真正需要拜托的是楚彧。
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觉得亏欠还是怎样,这皇帝似乎格外器重楚彧,以至于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楚彧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了。
墨九抬起筷子吃了好几块肉,看两人谈的兴起也不打算再在这碍事了,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对于表情管理的不是太好,搞不好会露出一些马脚,毕竟她是知道楚家两兄弟现在的策略,稳!
“你们聊,我吃的有点撑,下去晃晃。”
楚衡嫌弃的挥挥手,转头又开始跟戛亚吹牛逼,而墨九则晃晃悠悠的下了楼。
整个醉仙楼的一楼大堂此时就一个人,穿着普通灰色布衣,看起来有点虚胖,从那清奇的骨骼和表情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位低能儿。
也是够可怜的,这眼看着要倒闭了连个跑堂的都没有了。正想着从后院出来了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花布长裙挽起两袖,端着一盘精致的菜肴看起来就很利落精干,面容清秀虽有风霜的洗礼但仍能称得上美女。头上一白底青花头巾看不出有没有盘头,路过墨九甚是热情笑道:“姑娘这是吃好了?对小店菜肴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墨九边点头边抠了抠牙,妇人明显被这粗鲁的动作弄的一愣。
“这店里就你一……你们两个?”
“嗨,这不是开不下去了嘛,就我们两个了。”
这美妇说起来竟然还满脸笑意,看得墨九莫名其妙,这像是生意失败的样子吗?
墨九不得其法问道:“老板娘怎么称呼?”
“姑娘叫我一声四娘就好,那是我儿子,小时候得了场大病,脑袋不行。来,你随便坐。”美妇倒是十分热情。
墨九摇摇头,“不坐了,吃的有点撑,走走就好。”
墨九左右上下看了看,等四娘上楼送完菜下来后问道:“四娘,你这酒楼盘出去了吗?”
四娘明显没有想到她有此一问,抬头看看楼上,笑道:“是楼上的公子要买吗?什么价格?”
“一千两!”墨九伸出一根手指说的很干脆,那认真的眼神看起来一点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
四娘好笑的想了想道:“姑娘倒是实在,我也不骗你,如果是平常,这一千两再翻个几倍还差不多,但我这醉仙楼现在失了靠山,又面临一堆麻烦。一千两倒是不少了,嗯,我跟姑娘投缘,就一千两卖给你吧,还附送仙人倒的秘方哦!”
墨九开心,叫价一千两是有原因的,基本就是她能够透支的月钱极限了,至于仙人倒的配方倒是不在意,两界图中什么没有,她师傅最喜欢收集这些享受的东西了。她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以能够做整个世界所有国家的菜肴作为噱头开家酒楼,那生意绝对好到爆炸!
“那行,一言为定,我明天就将钱拿来,四娘到时准备好协议地契等一应文书,我们直接去衙门登记。”
四娘似乎也有意快速脱手酒楼,点头笑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墨九开心的离开,四娘笑道:“小峰,送送姐姐。”
“小姐姐再见!”
也许是低能儿的关系,那个小胖子挥手道别的时候格外真诚。
……
傍晚,墨九刚刚从管家文伯那里预支来了一千两的银票就见楚彧和楚衡两兄弟又暗戳戳的进屋了。
这种画面这半个月中几乎隔一天就能见到一次,墨九都有点习以为常了,不过出于保护(好奇)的目的,她还是换上红裙子端着一壶茶进了客厅。
挥退了众多下人之后,楚衡直接将今天遇到戛亚的事情告诉楚彧。
楚彧好笑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个大烈国的使者我听说过,是皇上有意在晾着他。”
“晾着?这没有什么意义吧,人家来就是跟皇上商量通商口岸问题的。现在大烈国威压当世是谁都知道的道理,你难为一个特使未免显得有点可笑了。”楚衡好笑摇头。
楚彧淡淡回道:“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有些人将这种仪式感看得极重。就像是晾着客人好似给人下马威似的,其实根本没有意义,这并不能体现出自己的尊贵。人家来找你就是求你办事的,你给人家办成了,人家自然会有利益送上且心里还记你的好。你晾着人家,能办成人家虽按规矩给你好处,心里却会怨着你。若是能办成也就罢了,若是办不成那就相当于凭白结了因果仇怨,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人家有没有机会将这怨愤发泄出来。”
楚衡点点头,“那皇帝对这事是什么意思,都晾着一个月了,还要晾吗?”
楚彧摇头,“我明天进宫提一下就是,皇室的情报中应该早就记载有你与戛亚的那段牵扯,皇帝也知道这是戛亚求到了你这。正好皇帝现在表现的很器重我,那么就趁此机会帮你还了这个人情好了。”
楚衡耸耸肩,他倒是不在意,不过表情稍稍凝重了些,“对了,还人情倒是其次,可我看那戛亚似乎不像是个省油的灯,再说大烈国的使节,以大烈国的风格来看,搞不好会让皇帝难看哦!”
楚彧将茶杯放下,眼神有些散,“只有当一个国家强大了,这个国家的皇帝才会有面子。如果国家不行,那当皇帝的用再多仪式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换不来尊严,更换不来所谓的太平盛世!”
楚衡眨眨眼,总感觉大哥这话意有所指,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楚彧不说只是因为自己不需要知道。想了想问道:“对了,这半个月来我每次外出总是能够发现一些跟踪的小虾米,这说明某些人依旧忌惮着咱们楚家。我想知道,咱们楚家有什么可忌惮的吗?还有,当初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构陷父亲?”
楚彧脸色有些阴沉,但毕竟早有预料也没怎么愤怒,只是顿了一下道:“具体的你不需要知道,只要保护好自己和青雪就行。而且他们忌惮的也不是楚家,而是太子一脉,当初……太子想要做一件事,或者说是打算继位之后做些事,而父亲,当时是支持太子的军中骨干,所以……”
楚衡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大哥是知道太子要做什么的,但听这意思,大哥好像不打算再跟太子一脉有牵扯了。“等等,这该不会就是皇帝器重你的原因吧!仔细想想,太子失了军中支持,二皇子又被连根拔起,那得益的是谁?总不会是其它皇子吧,嗯,我猜皇帝应该也不同意太子要做的事情,对吗?呵呵!”
楚彧指了指自己的弟弟,眼中止不住的欣赏,“你心里知道就好,皇帝也确实器重我,今天刚刚升官,已经是谏议大夫了。不过皇帝同不同意其实不重要,这个时局会慢慢让他同意的,而且等到那时,估计也来不及了,呵呵。”
楚彧没有说来不及怎样,楚衡现在也不怎么在乎,毕竟他们这小日子还在被人监视着呢。
墨九站在一边撇撇嘴,什么官职什么皇帝器重与否什么同不同意都是扯淡,变强才是硬道理,哼!伸手重新将茶杯斟满,两兄弟将茶喝完各自回房看书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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