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睿渊的声音很小,微不可闻,但君瑾瑜靠他这么近,还是听到了。
“什么一年?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一年’这两个字眼!”君瑾瑜气得跳脚,他就没有见过比苏睿渊还不听话的病人。
“对了,沫沫怎么样了?”苏睿渊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君瑾瑜心神立刻就被牵走了,他也是不放心沫沫,昨天下了手术之后他也没回去休息,一直在医院里待着,就怕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我今早已经去看过了,各项指标趋于平稳,应该用不上三天她就可以从重症里出来了,不过孩子还要再观察观察。”君瑾瑜一脸正色的说道。
“还有,这次沫沫元气大伤,三年之内最好都不要要孩子,坐月子的时候也要好好补补,这是最能养回元气的时候。”
“嗯,魏伯和瑾娘他们都安排好了,我也看过没什么问题了。”这些事情在得知沫沫怀孕时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现在孩子提前出生,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苏睿渊,你不要想岔开话题,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好让沫沫继承公司,所以才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是不是做完了你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就心安理得可以走了?”君瑾瑜越想越不对,越回想以前的那些事,越觉得他猜的是对的。
不管君瑾瑜说的多激动,但苏睿渊就是不为所动,“我需要在医院待多久?”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最多三天,公司开年还有好多事要忙。”苏睿渊垂眸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感受它们一点一点的流进自己的体内。
苏睿渊顾左右言其他摆明了他就是这么想的,君瑾瑜气急,也不去顾苏睿渊是一个刚刚从抢救室送过来的病人,拎着他的领子大声的质问。
“苏睿渊,你是不是始终都把我当做你们苏家随叫随到的医生是吗?你从没有把我当兄弟是不是?你……”
“够了!”苏睿渊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挥开了君瑾瑜的手,君瑾瑜没有松手,拽掉了苏睿渊病服上的扣子。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阴了起来,飘起了清雪,洋洋洒洒的,好像能落在人的心里,冰冰凉凉的。
病房里面没有开灯,苏睿渊就那么穿着掉了一颗扣子的有些凌乱的病服,静默的坐在病床上,浅淡的光和影似乎把他分裂成了两个人,一面平静,一面痛苦。
君瑾瑜看着这样的苏睿渊,和当年刚出事的时候何其的相似,顿时好像一盆凉水把他从头浇到尾,身心俱凉。
理智也渐渐地回来,捏着扣子的那只手使劲攥了两下,呐呐的坐回了凳子上,不发一语。
一时之间,寂静无语。
也不知过去多久,君瑾瑜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给他换药。
“当年死的应该是我。”苏睿渊暗哑的出声,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君瑾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把换好的药袋挂了上去,空的撇到了托盘上。
“那件事只是个意外,她是为了让你活下来,就算再重来无数次,她还是会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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