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这些冲阵的敌军回过神来,张昭通方面,再次响起一阵魔鬼般的咆哮,下一刻,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劲弩手一阵齐射,五百支蓄势待的弩箭从紧密的盾隙处极攒射而出,将最前列前进的隆军士兵尽数射翻在地,飞溅的血液相互碰撞滩成一片血雾笼罩在战场之上,浓烈的腥味无时无刻刺激着冲阵士卒的嗅觉神经。
“噗~”
“呃~”
一名隆军士兵手持盾牌,见一支弩矢疾向自己飞来,大惊失色之下,本能的将盾牌往胸前一挡,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弩箭顺着他的盾沿钻入了自己的胸膛,自己身上那层薄薄的皮甲根本无法阻挡弩箭的贯入。
他只听闻一阵骨裂轻响,随后心脏仿佛被重重砸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彻骨的绞痛让他全身瞬间如临寒窖一般寒冷,他再也忍不住猛吐一口鲜血,面目极度扭曲的仰面倒了下去,感受着生命最后,那股可怕的窒息,以及对死亡来临时把暗无天日的恐怖景象,最终又被无数双大脚无情的践踏而过。
这支弩箭将他的心中和胸骨全数绞裂了……
“呼~”
“飕~”
五百弩箭过后,又是一阵箭弩齐,劲弩三叠战术配合步弓攒射,这种可怕的远程打击让隆军给这群几乎没有作战经验和系统训练的“新兵蛋子”生动形象的上了一课,学费就是自己的生命!
弩箭距离越近,杀伤力越为巨大,在可见直线范围之内,冲阵的隆军士兵死伤惨重,就连不少人手中的盾牌都被那高旋转的弩矢射裂。
而羽箭攒射专门负责清理中军和后军的士兵,在三波弓弩齐射的远程打击之下,八十步距离,这些隆军士兵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
“冲,别停下,继续冲啊!”
见大军开始放慢前进的步伐,花云是焦急万分,但无论他怎么怒吼鞭笞,甚至拿死亡威胁,这些已经被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和疾如流星的弩箭给吓破了胆,望着遍地哀嚎,血流不止的画面,他们是愈的小心翼翼,变得瞻前顾后,生怕那可怕的箭弩再次向自己身上袭来。
“箭弩齐射,给我狠狠地射,射死这群狗娘养的!”
“呼~~”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张昭通见敌军放慢脚步,异常嚣张的大吼一声,下一息,随着那令人闻之胆裂的铜哨声响起,万千箭雨,如狂风骤雨般过境,再次扑向那些初经战阵的“新兵蛋子”……
“噗噗噗噗……”
“呲~~”
箭镞破躯,绞肉般的轻响将中箭的隆军士兵全数放倒在地,远远望去,这些冲阵的士兵宛如秋收的麦田,被成片成片的“割”倒在地,整个战场之上到处充斥着痛苦的哀鸣,如同置身在地狱一般……
“吁~”
“砰~”
“啊,我的腿~”
正在马上竭尽全力指挥作战的花云,忽然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将他掀落在地,定睛望去,只见他的战马被十余支羽箭洞穿了马,正躺在自己眼前喘着粗气,奄奄一息,显然是活不成了,而花云在落地刹那,摔断了右腿,痛的他是大声惨叫起来……
“花将军死啦,快逃命吧,我们败啦~”
不想花云落马成了压倒这些将士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明所以的人见花云落马,纷纷惊恐的大叫起来,瞬间三个战阵全线崩溃,齐齐吼叫着向身后的本阵疯狂的跑去。
而他们距离张昭通本阵,尚有七十步距离,还未短兵相接便已被箭雨击溃……
“回来,不准退,不准……啊……退……救……救命……来人……救命……”
本欲重新集结溃军的花云刚出声大吼,却被早已失控的大军给踩在脚下,立马变成了求救的呼喊。
然而,四散而逃的溃军哪还顾的上他,只要你能活命,就算天王老子也别想阻止自己,战争太可怕了,真不是人干的,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种地比较好……
“救……噗……救……噗……”
“咯嘞……咯嘞……”
花云带着对生命无限眷恋,感受着身上骨肉被踩裂的动响,趴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伸出手掌伸向那残破的城楼,渐渐地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睁着双眼,断绝了生机。
“隆朝皇子”就这样成为了“开国”以来第一个牺牲品,被自己人活活践踏而死,待收尸之时才现,花云全身上下的骨肉早已被踩成泥浆,就连肠子和眼珠子都被踩裂,全身上下是找不出一寸完整的肌肤……
“挺近二十步,不要俘虏,躺在地上非我边军将士,一律格杀!”
初战零伤亡就射杀的敌军先头三万人溃不成军,张昭通是心花怒放,下达前进的命令,同时残忍的下令杀俘……
而张昭通这么做倒不是自作主张,却是刘策亲自下达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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