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这边还未准备好,可孙承那边却不会跟你讲君子礼仪,直接下令准备就绪的弓箭手进行第一轮的抛射,但见两支军阵四百弓箭手松弦一刹那,漆黑色的羽蝗带着点点寒星追星赶月般向数十步距离的祖蔽军阵呼啸着扑来。
“噗~”
一名持枪的燕军士兵,被当头贯落的一支羽箭洞穿了脑门,锋利无比的锥型破甲箭镞无情的撕裂头盖骨,带出一道四散的血珠和淡黄色的浆液,那士兵甚至连凄喊声都没有发出一声,就仰面倒了下去,当即陷入黑暗,死时双目睁的大大的,脸上满是恐惧的神情……
另一名燕军长枪手亲眼看着一支羽箭的箭镞在自己瞳孔里越放越大,但双腿就是无法挪动半步避开,最后只能轻轻一侧脖子,试图躲开那致命的一箭,但梭刃的箭镞却擦过他的左侧的脖颈,活活将他脖子上的动脉切断,只见他脖子出蹦出一片殷红地血痕,挥洒在空气之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噗噗噗~”
三声箭镞入躯的轻响,三名弓箭手分别门面、胸膛、腹腔,各自中了一箭。
那名被射中门面的燕军弓箭手立刻丢下手中步弓,死死捂着已经被箭镞割裂的创口张大嘴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此刻他根本就没办法发出声音,因为箭枝已经莫入到他咽喉处,只有混合了唾沫的血丝,缓缓从口中流了一地……
而胸膛中了一箭的燕军士兵,只是仰面躺在地上,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似乎在努力驱散钻进自己血液中的的那抹无尽的冰冷……
腹腔中箭的弓箭手,靠在一具同伴的尸体上,死死咬着牙关,握着腹部箭枝的手狠狠往外拉去,只见那留在体内的箭枝慢慢的向外移动,每拉出一寸,鲜红色的液体就从自己腹腔涌出一滩,脸上表情是万分的痛苦,当他长啸一声终于拉出那支箭矢之后,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被带了出来,定睛望去,竟是自己的肠子挂在箭镞的倒刺之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飕飕飕~”
“啊~~”
又是四百支羽箭从五十步之外的孙承战阵之中抛向燕军军阵,刹时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祖蔽旷野峡道之上回荡起来……
“噗噗~”
“呃~”
正在观战的尚有德一个不慎,被两支羽箭洞穿左胸和大腿,只闻他轻喝一声,捂着自己左胸满脸不可置信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很快,他眼中的景色逐渐变成了灰白色,最后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过来,他努力想要驱散他们,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左胸一箭射穿了他的心脏,最终在急促的呼吸声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结束了“丞相”的使命。
“叮~”
“废物~”
祖蔽一剑扫落射向自己的箭矢,回头瞥了一眼尚有徳的尸体,怒骂了一句,随后又开始大声下令道。
“冲过去,不想被射死的就向前冲,将他们的阵形打乱!别让他们再射箭!”
“嗷嗷嗷……”
为了活命,这些饥饿的士兵爆发出一阵狼嗥,疯了一般扑向前方整齐的战阵……
“呵呵,当真不怕死啊……”
一直在后阵用窥镜观察战场变化的孙承,见敌军士兵开始慌不择路的冲阵,脸上冰冷的笑意更浓了。
“如此散乱不堪的阵型就想要凿破长矛军阵?那就让精卫营给他们好好上一课吧……”
孙承的自信是发自内心的,精卫营当初就是靠长矛起家,从一支百十人的竹枪方阵慢慢演变到如今的混合阵型,将长矛阵发挥的简直就是炉火纯青,任何想要冲破精卫营长矛军阵的敌人,无论是流贼还是乱军甚至胡奴的铁骑,全部宣告失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而眼前的那些燕军士兵,也是同样……
“投枪~”
“放~”
“呼~”
十五步距离,肃立的长矛战阵窜出一条条黑色的“巨蟒”,仿佛把四周空气都给撕裂一般飞向靠近的战阵的燕军士兵。
“噗噗噗噗……”
十五步距离内,一连串的破躯嘶鸣此起彼伏,凄厉的惨叫声混合着激荡的血液绽放在这片残酷无比的土地之上,沉重的投枪毫无怜悯的收割着眼前那些已经走投无路的燕军士兵的生命。
血雾在阵前弥漫,已经看不清前方的场景,只闻一具又一具倒落的躯体翻滚着落下斜坡,峡道之上留下的只是一道道长长的血痕,眼前一切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如果非要有,只有四个字……
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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