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身着白衣的暴徒从大街小巷里冲出来,只要遇到大户人家,就用火药炸开大门,然后一拥而进。
主人家手捧金银,祈求这些人放过自己家小,却被人夺过金银,一刀砍翻在地,继续向后宅肆虐……
见了血,见了金银,暴乱的人就疯了……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是一群疯子。
尝到甜头的人越来越多,于是,连南京城中的地痞,流氓,城狐社鼠们也纷纷加入进来。
在他们的指引下,一座座大户人家的宅邸被攻破,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惊叫声,充斥了整个南京城。
一些机敏的人家,为了避开被白衣人劫掠烧杀的下场,主动穿上白衣,在恶徒来临之前,先把自家弄的一团糟,希望能瞒过这些疯子。
而白莲教眼中似乎只有白衣人,只要是身披白衣的人,他们统统都认为是自己人。
有一家成功了,就有更多的人家效仿,顷刻间,南京城变成了一座白色的海洋。
虽说应天府衙还管不到南京城的城防,当史可法听到白莲教叛乱的消息之后,整个人如同挨了一记重锤。
史德威才带着兵马离开南京不到两日,南京城就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暴乱。
想要与南京城里的六部取得联系都不可能了。
张峰凄厉的声音从衙门外边传来,看样子他正在组织衙役们固守知府衙门,而应天府法曹闫尔梅却只知道在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这全是他的错”这样的废话。
在张峰的带领下,知府衙门中的书吏,小吏们纷纷从武库中拿出弓箭,刀枪与蜂拥而来的白衣人作战。
尤其是张峰,站在衙门大门口上,面前插着长刀,身后的地上插满了羽箭,每一声弓弦响动,就有一个白衣人被射翻,威风凛凛如同天神。
眼看对面的白莲教教众畏缩不前,张峰一连三箭射翻了三个白莲教众之后,拔出面前的长刀,发一声喊就带着一干衙役,捕快,书吏,小吏们就朝白莲教众冲了过去。
最悍不畏死的狂信徒被射杀,其余凑热闹的白莲教或者假冒白莲教的地痞们,见这群杀神冲过来了,就怪叫一声丢掉刚刚抢来的东西以及武器,一哄而散。
“速速召集各个里长,互保,将白莲妖人驱赶出城。”
张峰大喊一声,让那些不通厮杀的文吏们清醒过来,一个个疯狂的敲着锣鼓,呼喊里长出来驱赶白莲妖人,否则,事后定不轻饶。”
官府出声了,一些官员还凶悍的不像话,那些胆怯的里长们便战战兢兢的跟在张峰这群人的身后,开始一条街,一条街道清理白莲妖人。
与此同时,南京六部所属也逐渐发威,五城兵马司,以及中军都督府的官兵终于清除了内鬼,也开始一步步的从城池中心向四周清理。
城里那些穿白衣刚刚躲过一劫的百姓,此时又匆匆换上平时的衣衫,战战兢兢的缩在家中最隐秘的地方,等着劫难过去。
周国萍站在栖霞山上俯视着南京城,此次发动南京城暴乱的目的有三个,一个是清除白莲教,这一次,南京的白莲教已经算是倾巢出动了。
即便是此时逃脱,也难逃接下来的清算。
第二个目的就是清除勋贵,豪商,即便是不能清除他们,也要让他们与百姓成为仇敌,为日后清算勋贵豪商们做好民意安排。
第三,便是通过这件事,彰显张峰,谭伯铭的名声,让他们的名声深入到百姓心中,为以后,架空史可法,全面接手应天府做好准备。
从黑烟滚滚的效果来看,这三条目标基本达成。
勋贵,盐商们的府邸,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开的,可是,当云氏黑衣众混杂其中的时候,这些人家的家丁,护院,很难再成为屏障。
云大,蹲在一块石头上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周国萍的身上。
暴乱之后的南京城定然是惨不忍睹的。
而这场暴乱,才刚刚开始……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不断地有穿着白衣的黑衣众从各个地方返回了栖霞山。
每回来一队人,就有人在云大耳边轻声说两句话。
等最后一队人回来之后,云大就对周国萍道:“闺女,我们该走了。”
周国萍低声道:“目标达成了吗?”
“徐,朱两个国公府已经被焚……”
“死伤如何?”
“不知道!”
周国萍长叹一声道:“这就是一个活的没来由,死的没去处的世界。”
云大笑道:“走吧,你没有时间伤心,汉中还有好多穷人等着你去帮助呢。”
“这算是赎罪吗?”
云大笑道:“你本来就没有罪过,哪里用得着说什么赔罪,要说将来会死无全尸的应该是你云叔我,想想当年干的那些事情,就觉得自己会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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