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城门守将谄媚的将他迎接进了京城,并且对他率领的千把一看就不是善类且手持武器的人视而不见。
走进城门的这一刻,沐天涛终于明白这天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流寇了,云昭为什么一定要下定决心重新塑造一个新大明了。
——大明没救了。
没有人把百姓当做人看……豪强们在乡间享用百姓的血肉盛宴却不肯分给百姓们一口。
官员们在敛财,在以近乎丧尽天良的方式在敛财,他们每个人似乎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新世界的准备。
这样的乱世,即便是沐天涛这样对大明忠心耿耿的人,有时候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衡量一下造反成功的可能性。
“既然世子决意参加科考,那么,世子在京城,就不能再用我黔国公府的名头与外人交往,免得公爷不高兴。”
黔国公在京城同样是有宅邸的,只是,这个兄长派来管理官邸的国公府官员似乎不怎么欢迎他的到来。
沐天涛沉声道:“我是沐王府的世子,这里是我的家。”
这个连名字都懒得跟他这个沐王府世子禀报的官员冷笑一声道:“国公府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公爷。”
沐天涛抬起放在手边的火铳对准了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官员。
此人面对火铳居然丝毫不畏惧,反而冲着沐天涛道:“世子就不用吓唬老夫了,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为沐王府长久计,世子在京城一定要听老夫的安排。”
沐天涛问道:“你是我沐王府刘白方苏四姓中的那一姓?”
官员冷笑道:“老夫张箬横,乃是嘉定伯府上的管家,是黔国公央求我家伯爷帮你黔国公府照看家园,我想世子应该明白此中的道理。“
沐天涛闻言叹息一声,对身边的小女子道:”一会要麻烦你们清理屋子了,我最受不了腌臜气。”
话音刚落,几个追随沐天涛从山东来到京师的小女子们就乖巧的捂住了耳朵。
沐天涛刻意将火铳又往前边靠一靠,几乎是顶着张箬横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火轮打着了火,点燃了快速引线,几乎是一瞬间,粗大的手铳中就喷出一团火光……
轰的一声响过,张箬横的脑袋就炸裂开来,白的,红的撒的满地都是。
其余几个家奴吓的两股惴惴,才要跑,就被沐天涛的麾下牢牢地按住。
“砍了他们的脑袋,派人送给国丈嘉定伯,告诉他,沐王府乃是化外野人,素来不懂中原礼仪,只知道对于夺我家产之人,只有以死酬谢。
如果嘉定伯觉得死的人不够多,我沐王府里别的不多,敢死,敢战之人倒是不缺。”
老秀才薛子键笑道:“世子所言极是,嘉定伯虽然是当今国丈,不过,他本来就出身小户人家,素来没有权柄,只能仗着皇后的名头胡作非为。
世子教训了,也就教训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大厅很快就被打扫干净了,沐天涛这才见到沐王府留在京城里的家仆。
事情跟沐天涛想的一样,沐王府连续五年未曾进京朝拜皇帝,人人都以为沐王府已经后继无人,而京城这座硕大的园子,自然就成了人人垂涎的对象。
最后胜出的却是嘉定伯周奎。
问过老仆之后,沐天涛才发现,偌大的沐王府在京城的官邸中,居然连一文钱都没有,就连家里昔日的陈设,也被嘉定伯周奎给统统换成了次品。
沐天涛想了一阵之后对老秀才薛子健道:“你说,就现在这个局面,陛下会不会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岳丈,来惩处我沐王府?”
薛子健道:“陛下必定会发怒,不过,也就是发怒而已,陛下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边缘,此时,绝对不会对忠谨大明王朝两百多年的沐王府下手,否则,必定会人心涣散。”
沐天涛笑道:“那就好,我们去找周奎,让他拿出从沐王府抢走的三十万两银子。”
沐王府老仆吃了一惊道:“世子,世子,没有三十万两,也就不到两千两。”
沐天涛看了自家老仆一眼道:“你知道你家世子爷这些年在哪里求学吗?”
不等老仆回答,就冷笑道:“你家世子爷师从全大明最大的强盗云昭,在强盗窝里摸爬滚打七年之久,这些年凭借这一双手,以性命相博,才成为强盗中的佼佼者。
两千两银子,如何能满足你家世子的胃口,如果,周奎不能给我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我让他满门都要为羞辱我沐王府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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