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阴测测的道:“大明天下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想法的人太多,才会一败涂地至此。”
夏允彝见张峰,谭伯明脸色都很难看,就连忙道:“此事已经过去了,就莫要为此伤了和气,我们现在更应该多想想以后。”
史可法惨笑一声道:“哪来的以后,太子,定王,永王都在蓝田,且已经投诚,福王,潞王对重新组建皇廷都百般推脱,说什么只求以普通百姓的模样苟活下去,没人想着大明国祚的延续问题。
朱明子孙都是这般模样,我们又能如何呢?”
张峰道:“不管以后如何,我们只要给百姓创造一个好的活命环境就成,我以为,不要等蓝田皇廷派人过来,我们自己就需要率先在江南按照蓝田律法施行平田,分地,废除勋贵特权,废除旧有的不合理的规矩。”
陈子龙怒道:“你要投靠云昭?”
谭伯明都:“子龙兄,难不成你要与云昭作战不成?”
激昂的陈子龙默默地坐了下来,现在,普天之下,没有人敢说要跟云昭作战的话,放眼整个大明,委实一个都没有。
“与其蓝田皇廷派人下来平田,分土,不如我们率先开始,如此一来呢,我们就能帮助那些良善人家免受蓝田酷吏的折磨。”
夏允彝喝了一口酒之后,终于代表史可法,陈子龙说出来他们最殷切的希望。
夏完淳给父亲的酒杯里填满酒之后有些不愉快道:“我师傅说过,阶级改革一定要进行的干净,彻底,哪怕在短时间内,会伤害到一些不该伤害的人,也必须要进行的干净彻底。
否则,就失去了土改的本来目的。”
史可法闻言吃了一惊,颤声问道:“还要怎么个改变法?”
夏完淳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道:“诸位伯父不用担心,你们本就是这个世界上不多的干才,又一心扑在百姓的事情上,就算我师傅想要干净彻底的改革,也波及不到诸位伯伯身上。
余者,管他那么多作甚?”
史可法摇头道:“老夫宁愿云昭将所有的手段都用在老夫一人的身上,也莫要伤害这如画江南。”
陈子龙眼角泛泪道:“梦里水乡,旧时江南,从今往后,如画江南只能在梦里寻找,旧时江南也只能进入图画了。”
夏完淳呲着一嘴得大白牙笑道:“江南陌上烟柳依旧,人间已经换了新天。”
刚刚说完,就看见父亲以及史可法,陈子龙都恶狠狠的看着他,就拱手告罪,离开了这个不被欢迎的地方。
回到自己卧房门口,他小心的打开门,贴着墙慢慢走了进去,见钱少少正一个人烹茶,喝茶,很安静,没有继续殴打他的意思,就坐到钱少少的面前,取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今天没有做错事,您却踢了我两顿。”
钱少少懒得接夏完淳的废话,直接问道:“他们商量好开始如何对接蓝田律法了没有?”
“我看张峰,谭伯明两人很强硬啊,史可法,陈子龙以及我爹估计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不成,给了他们这么多的时间,如果还扭转不过来,就让张峰跟谭伯明两人接手,为他们好,一个个还不知死活的抗拒。”
夏完淳道:“我爹我准备带走,这个坑不能拿我爹去填。”
钱少少道:“不为你爹的仕途考虑了?”
夏完淳道:“您老人家在南京,随便把蓝田的律法要求缩减一半,丢给史可法他们施行,等他们费尽心机的把律法贯彻下去之后,等我蓝田官员正式接手之后,再把苛刻的部分修改过来,他们留下万世骂名,蓝田官员到时候深得人心。
咱们蓝田用人,喜欢把人往死里用,不榨干他们最后一滴血是不会罢休的。
我爹这人面皮薄,经不起这么折腾,我还是带回去跟我娘团聚,好好地在玉山书院教书他不好吗?
就我爹这个样子的官员进了蓝田官场,我很担心他会被人卖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仕途,家里有我在,还会缺什么仕途吗?”
钱少少道:“想要真正做恶人,马士英,阮大钺,钱谦益比史可法他们更好用,我已经派人去联系这三个人了,马上就会有回音。
希望他们三个能带着南京这些旧官员,能把我蓝田国策完全彻底的在江南执行下去。”
夏完淳有些不忍的道:“钱谦益,马士英,阮大钺也就罢了,史可法,陈子龙这些人能不能不要被这场浪涛吞没……”
钱少少看了夏完淳一眼道:“你以为改革是请客吃饭?”
听钱少少这么说,夏完淳就知道这个计划已经获得了国相府,以及自己皇帝师傅的批准,一个字都是没法子更改的。
就在夏完淳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敲了窗棂一下,钱少少推开窗,就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窗外拱手道:“左良玉在雷恒将军的打击之下,已经全军覆没,雷恒将军阵斩左良玉,左梦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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