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头兵冷笑一声道:“就因为老子在外征战,家里的人才能安心种地做工,做生意,谁他娘的想着来混陛下的军饷了,你看着,就算没有军饷,老子照样把这个大头兵当得有滋有味。”
张松摇头道:“李弘基来的时候,大明皇帝曾经把银子往街上丢,招募敢战之士,可惜,那时候银子烫手,我想去,家里不让。
老哥,说真的,这天下就是人家皇帝的天下,跟我们这些小百姓有什么关系?”
火头兵被张松的一番话气的发笑了,瞟了张松一眼道:“都说你们顺天府的人精明,原来都是这么一个精明法。
老子听说李弘基原本进不了城,是你们这群人打开了城门把李弘基迎接进去的,据说,当时的场面很是热闹啊。又是献酒,又是献吃食的,听说,还有婊.子从二楼往下撒花。
说真的,你们是怎么想的?
李弘基要是想进我们长安,你猜是个什么下场?除过刀枪剑矢,火炮,火枪,我们关中人就没别的招待。
我就问你,当初献酒肉的有钱人都是什么下场?那些往贼寇身上撒花的婊.子们又是一个什么下场?
嘿嘿嘿,小聪明上不了大台面。”
张松梗着脖子道:“京城九道门,官府就打开了三个,他们都不打李弘基,你让我们这些小民怎么打?”
火头兵往烟锅子里装了烟叶,用火镰打着火,吧嗒了两口烟道:“既然如此,你们被李弘基祸祸了,哪来那么大的怨气呢?
整座京城跟埋死人的地方一样,人人都拉着脸,好像我们蓝田欠你们五百两银子似的。
既然当初你们敢放李弘基进城,就别后悔被人家祸祸。
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
张松被训斥的无言以对,只好叹口气道:“谁能想到李弘基会把京城祸害成这个模样啊。”
火头兵嘿嘿笑道:“老子以前就是贼寇,现在告诉你一个道理,贼寇,就是贼寇,老子们的天职就是抢劫,指望狼不吃肉那是妄想。
我们陛下为了把我们这群人改造过来,新军中一个老贼寇都不要,即便是有,也只能担任辅助兵种,老子这个火头兵就是,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大军是有纪律的。
那些没有被改造的家伙们,直到现在还他娘的贼心不改呢。”
张松若有所思,想要问更多关于蓝田军中的事情,火头军却挑着空空的筐子回去了。
海面上突然出现了几个木筏,木筏上坐满了人,他们拼命的向海上划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海平面上,也不知道是被冬日的海浪吞没了,还是逃出生天了。
张松认为这些人逃出生天的机会不大,就在十天前,海面上出现了一些铁壳船,这些船非常的巨大,还给摩天岭这里的驻军运送了不少物资。
今天吃到的猪肉粉条,就是这些船送来的。
那些贼寇们想要从海路上逃跑,恐怕没什么机会。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张松重新带着自己的小队进入阵地的时候,远处的林子里又钻出一些黑乎乎的贼寇,在这些贼寇的前边,还走着两个妇人。
就在张松准备好火枪,开始一天的工作的时候,一队骑兵忽然从树林里窜出来,他们挥舞着战刀,轻易的就把那些贼寇一一砍死在地上。
眼看着骑兵就要追到那两个妇人了,张松急的从战壕里站起来,举起枪,也不顾能不能打的着,立刻就开枪了,他的部下见状,也纷纷开枪,枪声在空旷的山林中发出巨大的回响。
那些披着黑斗篷的骑兵们纷纷拨转马头,放弃继续追击那两个妇人,重新缩回树林子里去了。
“关宁铁骑啊。”
放空了枪的张松,眺望着最后一个钻进树林的骑兵,忍不住喃喃自语。
李定国靠在一张铺了虎皮的巨大椅子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他身边的火炉正在熊熊燃烧,张国凤站在一张桌子前边,用一支铅笔在上面不断地坐着标记。
一个披着羊皮袄的斥候匆匆走进来,对张国凤道:“将军,关宁铁骑出现了,追杀了一小队叛逃的贼寇,然后就退回去了。”
张国凤道:“关宁铁骑的战力如何?”
斥候道:“他们兵强马壮,似乎没有受到封锁的影响。”
张国凤就对靠在椅子里打盹的李定国道:“看样子,吴三桂与李弘基的军队后勤并没有混在一起,你说,这个局面他们还能维持多久?”
李定国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看张国凤道:“既然已经开始追杀叛逃的贼寇了,就说明,吴三桂对李弘基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接下来,他会有两个选择,其一,拿出自己存粮,与李弘基共享,我觉得这个可能基本上没有。那么,只有第二个选择了,他们准备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又有两个选择,其一,只是单纯的与李弘基分开,其二,投奔建奴。
国凤,你觉得哪一个选择对吴三桂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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