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饿的咕咕叫,滕文虎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薯干慢慢地嚼着哄骗肚子。
红薯干吃多了,胃里不断地向上翻酸水。
滕文虎打了几个难受的嗝之后,就喝了一点凉水……
眼看着集市已经快要散了,自己的杏子,果子干依旧无人问津,滕文虎就挺着鼓胀的肚子,一路上放屁,推着鸡公车一步步的向家里挨。
肚子憋了,终于不放屁了,滕文虎觉得自己的力气也渐渐地消失了。
路过一块土豆田的时候,茂盛的土豆秧子上正开着淡蓝色的小花,此时,正是下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就连最勤快的农夫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田里干活。
滕文虎忍了好久,终于,在一个拐弯的地方,一头扑进土豆田里。
既然土豆秧子已经开花了,就说明田垄里已经有土豆了。
一连拔了七八颗土豆秧子,滕文虎还是收获了一簸箕小土豆。
匆匆回到路上,推着鸡公车迅速离开。
又走了七八里路之后,滕文虎的胃里像是着火了一般,他来到一片小树林的后边,找了很多土坷垃垒成一个空心灶,又收集枯枝败叶点了一堆火,等火将空心灶烧的滚烫之后,他就把小土豆丢进空心灶里,然后推倒这个空心灶,将土豆掩埋起来。
周边空无一人,滕文虎抱着双腿等那些土豆煨熟。
蒋天生他们的生计是不能参与的,太烂了,迟早会被官府一锅端掉,这时候谁参与进去,谁就会死!
大明律法对于抢劫者一向是不友好的,尤其是这种结伙抢劫的,一般都会被判定为造反。
而造反从来都是要被砍头的,这一点,滕文虎太清楚不过了。
所以,在官府围剿蒋天生这些人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拼死反抗的,不过,这样做,他们一定会死于乱枪之下的,朝廷那些捕快的武艺都不太好,除非动枪否则打不过蒋天生他们一伙。
滕文虎在考虑要不要将劫杀铜匠,以及那个妇人两家的案子扣在蒋天生他们的头上,反正他们是死定了,还不听劝,可以拿来用一下……
在胡思乱想中,土豆已经煨熟了,滕文虎拨开那些黄土,迫不及待的找到一个被煨烤的焦黄的土豆,掰开之后,吸着凉气就匆忙的将土豆吃掉了。
土豆跟红薯不一样,这东西下肚之后饥饿感顿时就消失了,所以,滕文虎在一口气吃了二十几个小土豆之后,终于觉得自己好像不饿了。
找到一处小溪,洗了黑乎乎的嘴巴,回首看了一眼隐约可见的伏牛镇,决定一个月后再来一趟。
回到家里,老婆已经熬好了粥,见丈夫带去的杏子跟果子干好像没有动,就叹了口气。
滕文虎笑道:“再忍忍,过一阵子就好了。”
婆娘道:“今天我哥哥来了,带来了一口袋小米,凑活着吃,还能吃一阵子,如果实在是抗不过去,我们就把那头驴卖了。”
滕文虎摇头道:“那是一头草驴,还带着崽子呢,这时候卖掉太亏了,再忍忍,我有办法。”
婆娘又道:“刘里长来过了,见你不在,就留下话,要你回来之后去一遭他家。
滕文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瞅着婆娘道:”又是闺女的事情?”
婆娘连连摇头道:“我哪里知道。”
滕文虎再次对老婆道:“告诉你,就是卖驴子,你也别打我闺女的主意。”
说罢,就气咻咻的去了里长家。
里长家是马蹄村不多的砖瓦结构的住房,所以很好找。
刘里长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笑起来一嘴的白牙很好看,待人也亲和,与他那个弟弟完全是两回事。
所以,滕文虎见到里长之后还是抱拳道:“听说里长唤我呢。”
刘里长见滕文虎进门了,就亲热的拉着他的手道:“快进来,有好事。”
滕文虎强忍这怒火坐了下来,他想看看这个里长到底要干什么,如果强迫他嫁闺女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的话,这件事以后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里长给滕文虎倒了一杯茶之后轻声道:“你去年粜卖的粮食太多了,虽说家里多了一头驴子,可是,遇到今年大旱,家里抗不过去了吧?”
滕文虎拱手道:“多谢里长关心,粥熬得稀薄一些,还能过。”
里长摇摇头道:“饿肚子的日子还能是日子吗?不过,你走运了。”
滕文虎眼中闪过一缕寒芒,再次抱拳道:“请里长给指一条活路。”
里长哈哈大笑道:“最近淅川县不平安,听说伏牛山里经常有商贾被人劫掠,已经告到南阳府去了。
你也知晓,咱们县里的捕快们都是最早从流民堆里随便招募的,不怎么顶事。
所以呢,大里长,就准备从本乡本土的好汉中招募一些捕快,加强我们县的治安。
文虎兄,你可是咱们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英雄好汉,一把五虎断门刀耍的出神入化,我上个月已经把你的名字上报给了县尊。
县尊听说咱们县里还有你这样的英雄好汉,特意发文下来,命我将你送到县里,只要考核过关,你就是咱们县的捕快了,钱粮比现在那些窝囊废捕快多出来两成。
以你的本事熬上两年,捕头的位置非你莫属,在这里小弟先一步贺喜了。”
“啊?”滕文虎闻言,嘴巴张的如同河马一般……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9149/346339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