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你也不是缺钱的人,这事自己干就是了,何必拉上那些老狐狸?”李宽对面,李纲不悦的说道。
李宽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老头子久在江湖,哪里知道朝堂上的危险?
“不是楚王殿下非要拉着他们,”魏征笑呵呵的道:“这满朝上下,利字当头,哪家没有点生意?楚王殿下的烟波荡要想建成,必然与他们冲突,到时候杀得血流成河,倒霉的是长安百姓,殿下这是为百姓着想。
至于银钱,呵呵,我就从来不认为殿下会缺钱。”
这马屁拍的舒服,没想到一贯正直的魏征还有拍马屁的时候,拍的李宽飘飘然。
如今的魏征,几乎跟李宽穿一条裤子了,除了政事以外,事事都不落人后,听闻李宽接了骨冢的活,立刻倾尽家财,打算分一杯羹,实在是少有的明白人。
李宽缺钱吗?缺钱,却又不缺钱,以他的本事,挣点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在精英遍地的后世都能白手起家,杀出一片天地来,在这个时代,李宽会缺钱?
他之所以拉上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因为需要一个保障罢了,李世民虽然是他坚强的后盾,但是却不是万能的,就算是李世民鼎力支持,下面的人阴奉阳违,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他直接出手,送了一份策划书以及各家立身之本的进阶版。
不合作?行啊!等咱的项目立起来,直接把你们打垮就是了,就是这么简单。
“其实很简单,”李宽笑吟吟的道:“魏公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柱石也,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农工商,乡别州异,是故农与农言力,士与士言行,工与工言巧,商与商言数。”
“有人说,士农工商是古人按着为社会贡献大小的顺序来排列的,其实并非如此,士农工商,不是指地位高低,而是治理一个国家的四个方面,又指轻重缓急。天下读书人安顿了,然后农民也就安顿了,士人就是为了统一思想,为百姓说话,这样天下自然安定。”
“而商人,俗称做生意的,大家的理解就是,低买高卖,走南闯北,赚取利润。”
“其实不然,没有商人,南北无法互通有无,各种消息总不能靠着朝廷驿站传播吧?商人在很大程度上,还承担着传播消息的重任,当然,有些黑了心的,自然是捡对自己有利的说。”
“更关键的是,商人有明确的目标,积极的心态,不怕走弯路的闯劲,自信而又有领导才能,专心一致,不怕失败。
他们有着这些美好的品德,却因为不事生产而为人诟病,实在是不该。”
“如今突厥几近覆灭,十余年内,大唐将无大战,天下承平,万民归心。
士人开始崛起,治理国家,还要靠他们,毕竟不能让一个大字不识的人,去看朝廷政令不是?
农民开始安居乐业,不出三五年,大唐人口将呈现井喷式的爆发,能耕种的田地就会越来越少。”
“这时候,就是商人起作用的时候了,商人建立作坊,需要有人做工,农村闲置的劳动力,就可以进城赚取银钱,或补贴家用,或维持生活。”
“不需多久,商税就会超过农税,假以时日,民不加赋而国足,就不再是一个梦想。”
魏征与李纲皱起了眉头,李宽的话,实在是有些石破天惊,自古以来,商人地位低贱,这是共识,善于钻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甚至能逼的人家破人亡,这是商人给人的印象,所以对于商人,历朝历代都是以高压为主,不仅仅有繁重的商税,甚至还需要服役,地位之低贱,连匠户都不如。
李宽提出了一个新概念,作为大唐最顶尖的两个人,自然能看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要说民不加赋而国足,这是士人奋斗的最终理想,可惜理想只是理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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