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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庄周的独白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浮躁。为此人们都很难停下来仔细观察和思考。这个季节,是如此的寒冷,为此人们都把积蓄了太多的热情化作了怒火。

这个世界,是恋爱的世界,因此世界是如此的空虚和寂寞。这个季节,是恋爱的季节,因为干燥的季节太容易燃烧。

这个世界,是恋爱的世界,因为世界有着太多的欲望和牵引。是分手的季节,因为在这个阴冷的季节里是如此的容易熄灭。

一个人躺在模式的床上,齐格没有睡意。被子里有小青刚才留下的香气,让人着迷,更让人浮想联翩。在这个世俗的世界,他爱了,不可思议的爱上了根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小青。然而,他知道,他的爱是真的。没有杂质。然而,他更知道,他的爱是脆弱的,相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经不起风雨。

可能是空调温度太高,他觉得越来越烦躁。辗转反侧之后,坐起身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文稿纸,写了起来。

“如果有时间,我会用一辈子来唱歌。”他写下第一句。

他准备根据庄子的生平写个东西,既不是,也不是散文,更不是诗歌,不知道该怎么定义。

“我说的唱歌并不是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对着台下一大片黑压压的脑袋假装歇斯底里(为了做得像一些不惜让脖子上的青筋崩裂以让脑袋们认为是在正儿八经的歇斯底里)。我所说的唱歌,是指一个人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从记忆中翻出一些可以让自己流泪的歌,在恰当的共鸣点上让自己泪流满面血流满腔。但自从那次我老婆死后我坐在她洗衣服的盆子上边敲边唱却无意中让别人听到然后满世界的人都说我快意人生后,我就不唱歌了。”

“其实我并不在乎人们说我什么的。只是我确实不喜欢这个评价。在我看来,这个快字只发生在某些特殊的时刻,而且还是我老婆相对比较健康的时候。当然了,后来也有一些所谓的快的时候,不过那不是和我老婆了。后来的历史上并没有关于我老婆过多的记载,哦对了,是有一条的,是说我担心我老婆会不会在我死后不从一而终而另适他嫁,然后我就装死了,然后她就把我埋了,然后为了让我的坟尽快干(如果死老公的坟还没干就嫁人是要遭到愤青们的板砖的),就用扇子用力的扇坟等等等,事实上这些都不是真的,因为我这个人确实不会装死,而且,千真万确,我老婆是死在我之前的。”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能够接受这种写法。不过自己感觉很有一些王小波的笔法。不过现在也懒得在意了。

但是他觉得很有意思。这是另一种快意人生吧。他的笔移动得很快,随着脑子里不断喷涌的热情,他很快写满了一页纸。仿佛根本停不下来。

“我真的不明白后来的人们怎么这么会编故事,还有鼻子有眼的。须知装死可是瑜伽功夫,而我们那个时代还不知有印度,甚至连身毒都还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瑜伽功夫了。当然了,装死我虽然不会,但装傻的功夫确实天下一流的。”

“在这个世界上,杰出的人都有一些杰出的功夫。我的功夫便是装傻。这是我祖师爷老聃血的教训换来的。他老人家总是让人觉得他太聪明了,所以给人逼到了西北流沙之地。本来尹喜准备收留他的,可他老人家没有吸取过往的教训,在他周围聚集了一大批人赞叹他的聪明才智。尹喜才不得不把他送出了阳关(换做是你,你也会说是他老人家自己非要出去不可)。你想想啊,什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之类的东西,好像就是在说:’这些东西你们这些都不会正确理解只有我才清楚’一样。虽然大家都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可是你有真理而我没有,我心里肯定也不会舒服的。这个道理他老人家至死都没明白。”

齐格一直写到惠施来找庄周才作罢。脖子有些疼。他斜倚在床头上,想着接下来的情节。他还是想写成一个故事,以庄周的夫人死后,庄周跟着惠施来到大梁,被闲置,然后楚国使臣来访并邀请他出任楚国重臣等一系列的经历。但他不想用来标签这东西。

他明白,这种完全有可能就是自娱自乐的游戏。看你完全没有人会喜欢。但是,他停不下来了。他自己喜欢,非常喜欢。谁说写作就必须要有一定的规范呢?我手写我心!呵呵!

第二天一大早,小青就来他这边了。这是齐格正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她的到来。昨晚齐格给了她一把钥匙,她可以随意的出入的。

见床头上放着的潦草的厚厚一叠稿子,便看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怪异,但越来越绝对的有意思,一口气读完了,才呼了一口气。

她扭头看着正在熟睡的齐格。这个男人,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她有一个强烈的欲望:破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多少东西。

俯下身,在齐格的嘴唇上深深的印上一个吻。齐格醒了,睁眼看到小青,一把揽住:“你来了。”

“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小青问道。

齐格揉揉眼:“我不记得了。”

“你昨晚写的?”小青努嘴指向床头柜上的稿纸,“一个晚上写这么多,累不累?”

“没觉得啊。写着写着就陷进去了。后来有点卡,才停了。”

“我很喜欢。”小青正色的说。

“呵呵,我本来担心没人会喜欢这种东西的。四不像。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这些思绪。本来没想这样写的,只是一开了头就遏制不住自己了。”

“不用啊,这样真的挺好的。别人看不看我不管,我很喜欢。”小青将自己整个人都压在齐格身上。

“感觉你这是爱屋及乌。”齐格笑道。

“我就爱屋及乌了,怎么了?”小青瞪着眼道。

“不怎么,我就想吃了你。”说着,一下翻过身将小青压在身下。

“你……又来了……”

这一天,两人先去看了花圃,然后又谈了两家礼仪公司。收获不算很大,只是和礼仪公司达成了意向。礼仪公司的那个老板让齐格心情很不爽,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小青身上某些部位扫来扫去。谈到后来,齐格越来越火大,抓住对方一个语言上的冒犯,拉起小青就往外走。

“格格?”来到外面,小青有些奇怪。

“那人心术不正,而且龌龊。看着很糟心。”齐格直言道。

小青靠近他:“哦。我倒是没注意。行了,别生气了,我们去下一家吧。”

齐格不高兴,道:“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这样。我不想你这样,让人这人看着你,我很难受。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但不是这样。”

“格格,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是,我怕平生第一件事都做不好。我……我不想你看不起。”小青低声说。

“我从来没有,今后也不会看不起你。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够自食其力,这样会心安一些。但是,这有一个底线。”

“知道了。放心吧,你的小青永远都是你的,而且,今后我也会注意的,不会让任何人占任何便宜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齐格显得有些沉闷。小青看着他,也很沉闷。

“还在想那事?”

齐格勉强笑着安慰道:“想起那眼睛,觉得有些恶心。没事,吃饭吧。”

小青说:“格格,对不起!”

听到这话,齐格有些冒火,声音也提高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对我说这些话。”

小青吃惊的搁下筷子,看着他,眼里逐渐有泪花闪动。

齐格知道自己有些过了,赶紧低声道:“青青,青青,我……对不起对不起,我……”

他不善于哄女孩儿。看见小青流泪,他更是手足无措。这时更是语无伦次。本想站起身过去安慰,但大庭广众之下又止住了。只能满含歉意的看着小青。

小青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终于没让眼泪溢出来。扭头看着窗外。齐格也只是盯着她。两人就这样呆坐着。

终于,小青扭过头,平静说道:“我不吃了,我们走吧。”

齐格看着她的眼睛。

小青努力朝他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了?”

齐格很轻很轻的说:“对不起……”

“你不是说,我们不要对对方说这些话吗?”

“我……我错了。我太着急了。”

“只是着急的问题吗?”小青眼里又有泪光开始集聚。

齐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我这样是在牺牲色相?”小青说完这话,扭过头去,但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掉落下来。

齐格连忙站起来坐到她身边搂着她。小青挣扎了几下,没有睁开,然后也不再挣扎,任由齐格抱着。

齐格嘶哑的说:“不是的。但是我看到别人用那种眼光看你,是真的觉得很恶心。在我心里,你就是一块纯净无暇的白玉,不能有任何玷污。”

小青稍作思考,转过头对他说:“小青依旧是你的小青,在你心中小青是什么样小青就是什么样。别人怎样看我我不管,但我不允许你那样看我。”

“我……我不是那样看你,只是受不了别人那样看你。”齐格嗫嚅道。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不过格格你放心,小青的心和小青的身体,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我们都是社会人,总不能不允许别人看你吧?他们的眼睛玷污不了我,如果蒙尘,那也只会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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