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云氏不是这种家风,她自己一介被人抢来的女奴,哪来的资格活的跟大家小姐一样。
“我听说花婆婆手中有更好的人。”
媒婆往钱多多身边凑凑道:“看的出来,姑娘是跳出苦海了,长成这般颜色,依旧是处子之身,主家少爷一定是一个很好的美男子。
您说花婆婆手里有好货色,老婆子也算是东关街上出了名的人物,姑娘想要什么样的货色花婆婆能给的,老婆子也能找到。”
媒婆说到云昭的时候,钱多多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鼻子酸酸的,又想流鼻涕,很多夜里,她都在幻想,如果在很多年前,自己要是能遇见那头温柔地猪该多好。
进了扬州之后,钱多多就如同进入了梦里,一会儿眼前飘拂的是残酷的往事,一会儿眼前出现的又是在云氏的欢乐模样。
媒婆的话更像是梦里边的旁白,一点点的将她从梦幻中拖出来,重归于现实。
“三叔,带这个婆子出去!”
梁三答应一声,揪住婆子的脖领子稍微一用力,这个瘦弱却涂脂抹粉的媒婆就从大门里飞了出去。
媒婆重重的摔在地上,却不叫喊,大声道:“姑娘既然要见花婆子,老身还是能带她过来的,只是茶水钱……”
梁三从怀里掏出一锭一两的小银锭子,丢在媒婆面前道:“把姑娘要的人带来,回头还有赏赐。”
媒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隔着大门向钱多多施礼道:“姑娘,是老婆子多嘴了,不过,容老婆子再说一句,花婆子手里的货色虽然有好的,却来路不正,大多是丧良心之后才得到的货。
不像老婆子手里的姑娘,都是好人家的,来路清白,姑娘要了这样的丫鬟,至少会家宅平安,没有那么多的怨气。”
钱多多笑了一下道:“带花婆子来。”
媒婆咬咬牙道:“老婆子这双眼睛如果不瞎的话,姑娘这是跟花婆子有仇,八成是被花婆子害了。
这是来寻仇了。
姑娘,听老身一句话,莫要惹花婆子,这个老腌臜货干的全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事情她一个婆子背不起,她身后有人。
我劝姑娘还是死了这条心,既然已经进了好人家,既然能跟春春姑娘一起长大的少爷,定是一位少年才俊。
姑娘这样的身份当主家娘子是不成的,不过以姑娘的才貌,加上还是处子之身,被少爷宠爱一生还是不难的。
没必要为了一个腌臜货,就毁了你的好日子。”
钱多多闻言笑了,朝媒婆招招手道:“敢问妈妈名姓。”
媒婆颠颠的跑进大门,凑在钱多多身边陪着笑脸道:“老身何常氏。”
钱多多笑道:“何妈妈,我身边正好缺一位年长的妈妈陪伴,不如你就跟着我如何?”
何常氏听了也不感到意外,陪着笑脸道:“老身一生给人牵线做媒无数,也卖了无数好闺女,现在轮到卖自己,这也是老天给的报应,能碰到姑娘这样的人,老身又觉得是老天给的恩典。
您看,纹银三百两如何,从此,老身就是姑娘身边的老奴,您要我去打狗,老身绝对不敢去撵鸡。
别看老奴年纪大了,还能让姑娘用上几年。”
钱多多从未花过这么一大笔钱,她努力的回忆着云昭一掷千金的模样,挥挥手道:“好,我就买下你,给你纹银四百两!”
何常氏这一次真的愣住了,她开三百两银子只是一句戏言,希望这个姑娘能绝了买她这个老婆子的心。
万万没想到,这个姑娘不但没有讲价还价的意思,反而在她胡乱出的价格上又添了一百两。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梁三一边冷哼一声,这让何常氏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忽然想起,梁三以及守在门外的那七八个汉子根本就不像是好人,这样彪悍的汉子,恐不是一般人家的家奴。
见钱多多依旧看着她,就施礼道:“姑娘,把钱交给我家老汉,容我跟老汉告辞,从今后,老奴就是姑娘房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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