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的折扇无所不网,无所不破。
即便是对面是天命上境的修行者,基本算是站在与他齐平的位置,他依旧可以靠着手中的折扇发挥出超强的实力。在很多年前,还在学宫读书的他,受到某位高人的邀请,去了世外圣地修行了半年,同时与世外中的诸多同辈竭诚相交,渐渐成了相识的好友。
往后的几年,他几乎每年都会去那里待上几天。
超绝的天资,使得他修行进境极快,十余年间,已然迈入了天命上境,且有着向天命巅峰发动冲击的预兆。眼前唐沛旻的剑道和修为都几乎与他齐平,可有了世外打造的兵器,手中这柄折扇靠着世间最普通材质打造出来的武器,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为了快速结束战斗,他发动了可怕的攻击。
折扇轻挥便是道迅猛的风。
疾风骤雨来来往往。
有剑光在春雨末。
有狂风在春雨末。
有中年无情的面容印在雪花之中。
也有青年潇洒不羁的姿态映入棱晶镜面。
......
林亦和何夕朝后面走了很久,走到了春雨末的尽头,仅仅可以看见远处的战斗即可。两人相似地靠近着,刚才的患难与共倒是使得两人之间顿生某种没来由的默契与安宁。在此时的春雨末,他们已然插不上手,只能静静的看着这场战斗落下帷幕。
马车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盯着平稳不动的马车,望着那道厚厚的车帘,以及高傲仰头的老马,何夕再也没有像刚才那般惧怕,反而显得异常平静,甚至于平静得有些怪异。
马车中的上位开口道:“在外面游荡多时了,也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应该回到家里,好好呆在家中,做些女子应该做的事情才对,不要继续掺和世间的风云,否则狂风骤雨过后,你会尸骨无存的。”
前面的话好像很温馨,可在何夕看来,无论怎样都显得刺骨。后面的话则是直面冷冽,刺骨森然的警告着她,面对自己的命运,她觉得自己可作出选择,于是决然开口。
“我不想再做棋子......”
沉默着,车帘掀动,露出道黑暗中的鹰视,太子说道:“难道你就是如此认为我的,你觉得有些事情是我安排的,所以才会如此激烈的反应,甚至借用些不应该的人,逼迫我断掉这条臂膀?”
“您认为那些人是您的臂膀吗?”何夕反问。
太子直接讽笑:“自然不可能,低贱入尘埃的东西,最多只是棋子而已。”
何夕语态低沉:“所以说,他们是棋子,那我在被棋子摆布的范围内,那自然也是棋子。”
沉默,许久的沉默。
“既然你要如此认为,那我也无法可说,但不管如何说,我都是你唯一的亲人。”太子忍不住叹息,还发出了好似心痛如刀绞的咳嗽。风雪渐渐来临,按照太子殿下这种身体状况,确实很容易出现咳嗽的症状。在好几日前的病症都还未好,今夜又是加重。
不管面对危险,他很愿意自己出手。
老马扬蹄,不是什么好征兆。
远处的战斗不说戛然而止,也进入到了最后的尾声。唐沛旻的剑薄且细,如同凌厉的匕首随时可以从手心投掷出去。握着剑柄,他没有选择正常出剑的姿态,忽地倒着握住了剑柄,朝着远处的那柄挡在景云面前的折扇投掷出去,剑脱手后,他脸色迅速狰狞且惨白。
体内的天地元气此时被消耗一空。
那是他凝聚心神和意念最强大的一剑,若是此剑不中,他也无力对抗,也可以认为云先生有着超越他的实力。这场战斗他获得的感悟并不多,却非常畅快,比当年与持剑伯还要畅快。
不仅仅是剑招的畅快,也是心境的畅快。
终于遇见第一位来自世外的修行者,可谓了结了他多年的夙愿。
长剑横空,划破飘然的雪花,横立于春雨末,似在空中形成了道新的街道。
景云平静视之,面色不凝重,却又郑重以待之。
折扇轻摇,扇骨交汇同线,直面飞来的剑。
急骤如念,坚硬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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