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而不可直视的御书房。
高耸至于几层高楼那般高,两边开阔周围有着无数书架,上面摆放着数不清的东西。而正对御书房门槛的是道金丝楠木铸就的桌案,上面摆放着通体透亮的笔筒,不知道何种材料打造的笔架散发着诡异的波动,桌案前面有着张很是奇怪的椅子。
林亦已然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震惊,目不暇接地看着眼前的事物们,心里的震惊都奈何于他的没文化,只能汇聚成短短两字抒发情绪。那两字过于粗鄙,林亦自然不会当着景云的面说出口。
心里既是不舒服的,也是纠结的。
书架上面并非全部摆放着书籍,还有许多珍贵奇怪的物事。比如桌案左侧的某个框架里面,摆着一块普通至极的石头,就和林亦在家乡河边捡到的石头一模一样,连是其上的纹路都有着大相径庭之处。
景云站在桌案的前面,不曾走近,也不曾走远,距离刚好有着三个地板长度。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块地板中,如同魔咒般的束缚着他的移动。此时的景云像极了只被画圈的猫咪,会不自觉的跳入某些地板的方圆之内,然后一直站着,一动不动地等待着解脱。
作为天命巅峰的修行者,世间少有可以束缚他的东西。
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罢了。
察觉到景云的沉步自封,林亦有些百无聊奈地说道:“虽说这里是大秦帝国最具威严的地方,可你也用不到如此寒颤若惊吧?连是移动脚步都不愿意,是脚被灌了泥水,还是这座宫殿对你造成的影响真就如此之大,使得你站到此处就会这般沉重。”
景云眼眸很是平静无波,静静地看了眼林亦,又是继续望着桌案那方书架,嘴唇微动:“像你这样如同一只眼花缭乱的猴子,在这座威严的宫殿里面上蹿下跳,抓耳挠腮,那岂不是显得我如同你一样。岂不有失我的身份,叫人传出去必然贻笑大方,自然不可......”
听到景云近乎嘲讽的话语,林亦嘿嘿笑了两声,踱步于殿内:“如果我所料不假的话,今天你我之间的举动决然不会有第三人看见。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引你我二人进入的那名公公,连是抬眼看这座宫殿都不敢,可想而知,那位皇帝陛下对于自己的御书房有多么看重。”
“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看过御书房内的景象,更不会在御书房安排监视的禁卫,大可放心的在此待着。”
分析的很有道理,景云也表示认可,却还是反驳道:“如果是因为那位公公看的有些多,遂而不愿意再继续看御书房内的景象呢?”
“可能吗?”林亦反问。
景云深思,半响后自嘲一笑:“不可能......”
林亦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头,眼神飘忽于御书房内:“你也知道不可能,看来刚才对于那位公公的观察,也足够仔细,可看出来某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才会认可我刚才说的话。”
又是听到这点,景云仍旧是不反驳的笑着。
这种笑容是深深的嘲讽,也不知是嘲讽他自己,还是嘲讽此时高谈阔论,言语轻挑的林亦。当然对于林亦而言,任何嘲讽在此时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他只是想要静静看看这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御书房真的很大,大到支撑御书房整体框架的石柱都有数十根,每根粗细乃是几人环抱之和。
景云依然站在原地,保持着属于自己的高傲。
他从来都没想过说某些话,也不打算提醒眼花缭乱的林亦。在御书房内,他打算给林亦这小子第一个教训。当然这个教训或许毫无意义,却能让他收敛自己的轻视之心,想来也是非常不错的。念头才起来,顿时眉头微皱,想到了自己与他的关系,又是深深无奈。
没谁告诉过,书架的位置便是靠墙。
于是,书架后面才有了那双时刻盯着的眼睛。具备极其强烈的侵略性,有时候看过去又显得极为温和,至少落到林亦身上的时候是这样的。按照道理来说,世外在帝国的裁决先生,景云应当不用过于畏惧那双眼睛的注视,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作为会引起那双眼睛主人的不满。
他也算是赵家的人。
但他习惯了保持这种态度来到这座御书房,脑袋微微转动,视线落到了御书房最偏远的那张高耸书架。那座书架是整个御书房中唯一不存在其他事物,专心摆放书籍的框架。世人谁也想不到,那座书架上面摆放的书籍,会引起世间无数修行者眼红心跳。
对于修行者而言,那座书架上的书籍,比世间最美丽的女子还要吸引人。
达达的脚步,响彻在空荡的御书房之内。
林亦脑袋迅速偏转,并未瞧见御书房的门被打开。那瞬间而来的脚步声来自何处,又是来自何人?
他顿感惊悸,陡然偏头看向了依旧站着不动的景云,脸上带着特殊的苦笑,眼里也有着怨恨和不满的情绪宣泄。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御书房之内应当是无人的,认为他可以暂时性的看看御书房内的所有东西。但现在想着景云的举动,想着刚才那忽现的脚步声。
谁说御书房中无人......
御书房中是有人的,且是位大大的人物。
桌案前面的书架后有着错影移动,缓缓的走向旁边,最后两边的书架被打开,走出道穿着普通常服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脸颊带着些许胡须,挂在下颌上面如同山羊胡,额骨有些微微的突起,远比普通人额骨要高点,面容虽是平淡温和,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霸气和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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