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对于秀莲的事,自然一无所知,此刻正在大客车上昏昏欲睡。
下午四点的时候,客车到了河东镇范围。
振华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段,提前下了车,从乡间小路赶回家。
这鼻青脸肿的样子太难看了,从大路回家的话,遇上了熟人,可要被看笑话的。对方再问几句,自己怎么解释?
虽然这场架自己打赢了,还赢得非常彻底,但是乡亲们没看见打架的场景,只看见自己这张脸肿得像猪头!
冬日的田野上,基本上不见人。
远远的看见人,振华也岔上小路绕行,阡陌纵横广阔天地,尽可以周旋避让。
兜兜转转地来到东湾三组的村前,已经是接近黄昏。
振华看看村前没人,低着头,从南岗头上起步,加快脚步回家。
真是怕鬼有鬼,快要到门前的时候,遇上了王响。
“哎呀,振华你的脸怎么回事,跟人干架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王响吃惊地问道。
“没有没有……骑车跌、跌了一跤……”振华脸上发烫,嗖地钻进了家门。
如果是齐磊,他肯定会站住脚步,指手画脚地吹嘘一番,编造出自己大战十八壮汉力压群雄血战街头的故事来,将脸上的青肿印记变成荣耀,变成炫耀的资本。
振华不是齐磊,不善于吹牛。
赵成海和妻子,都在家里等着儿子。
看见儿子进门,立刻迎上来。
“振华,你跟人打架了?你的脸怎么回事?”翠红看见儿子这模样,又气又怒又心疼,急忙拉住了儿子的手,连声询问。
赵成海瞪着眼睛,羞愧内疚,惊恐地问道:“是不是为了高利贷的事,抓你进了派出所?天呐,早知道这样,我就跟施主任一起去了!”
振华哭笑不得,挥手说道:“跟贷款的事不相干,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皮外伤。在县城,遇上了两个喝醉酒的小混子,挨了两拳头,没事了。”
“真的没事吗?除了脸上的伤,身上有没有事?”翠红自然是不放心,恨不得给儿子检查全身。
“真没事了,我这不是好手好脚的吗。”
无论父母如何追问,振华都守口如瓶,只说是无意之中遇见了两个小混子,绝口不提红花油腻男。
如果说出真相来,父母肯定又要抱怨自己。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振华也在心里抱怨自己,对那天拦婚车闹喜的事,后悔不已。
自己闹了一场,什么都没有改变,却惹下这无穷无尽的麻烦!
赵成海夫妻俩问不出头绪来,只得作罢,口中千刀万剐地隔空大骂那两个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小混子。
振华洗个澡,换身衣服,这才觉得浑身自在了一点。
赵成海问起高利贷的事,得知已经没事了,也轻松不少。
翠红早早地关了大门,对儿子说道:“这两天你就别出门了,在家里养伤吧,等脸上消了肿再出去,这样子,被村里人看见不太好。”
振华点了点头。
赵成海从后门而出,去大队部的医疗室,找周国明开了些红药水和创可贴消炎药,给儿子处理伤口。
振华休息了一夜,脸上的淤青已经褪了,只有一些淡淡的痕迹。
额头上的伤口,用创可贴贴着,将头发往下梳一梳,遮挡遮挡,也并不是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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