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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刘志高来找赵成海。
赵成海胸有成竹,问道:“志高,是不是鲁强文叫你来的?”
“是啊,大表兄神机妙算。”刘志高竖起拇指,说道:“强文夫妻俩从县城回来,刚才去我家里了,让我来跟你说……”
“说个屁,叫他女婿来当面对质!”赵成海哼了一声。
刘志高一笑:“大表兄,我是来传话的,你别甩脸色给我看啊!难不成你还想学章和尚,叫大表嫂用粪勺把我打进粪坑里?”
王响上午的事,这时候已经传遍了整个东湾村,而且此消息继续扩散蔓延,大有冲出河东镇向河源镇发展的趋势。不出意料的话,王响大战章拐岗的事,将荣登河东镇二月新闻排行榜的第一位。
赵成海噗地一笑,急忙掏出香烟来:“兄弟你说,你说。”
刘志高点上香烟,这才说道:“强文说了,是他女婿撒了谎,那天打架的事,是他女婿找的茬,先动的手,不怪振华。”
赵成海嘿嘿冷笑,咬牙切齿:“算他鲁强文还是个站着撒尿的男人!”
刘志高点点头,又说道:“鲁强文夫妻俩认错了,打算明天早上八点,来挂红放炮竹道歉,打一个提篮礼,再摆一桌赔罪酒。大表兄,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啊。乡里乡亲的,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总不能为了这事结仇,对吧?”
“不行!”
赵成海一瞪眼,冷笑道:“让我就这样算了,除非他鲁强文以后别戴帽子,以后别站着撒尿,让他一辈子蹲着撒尿,一辈子戴着妇女的首巾出门!”
刘志高苦笑,说道:“我说大表哥,你就给个面子吧。我和响大哥也跑了好几趟,嘴皮子都磨破了一层,你点个头,接受人家的道歉,我和响大哥也弄杯水酒喝,对不对?”
其实,谁也不想喝这杯酒。
这种是非事,夹在中间的调解者,很有可能两头不讨好,两头受气。王响和刘志高都是热心人,不忍看见乡邻之间结怨结仇弄出大事来,这才硬着头皮做了这个受气的调解员。
“你和王响这顿酒,我来请,我不要他鲁强文摆酒!”赵成海寸步不让,说道:
“他鲁强文早上怎么说的,就让他怎么做!我也不要他的提篮礼,我要他挂红放炮仗给我磕头,我要他去章拐岗磕头,把我儿子的名声赎回来,把我儿子的亲事挽回来!”
刘志高叹口气,点点头:“行,我和响大哥再去跑一趟,把你的话带到。”
隔壁王响还在睡觉,鼾声如雷。
刘志高将王响晃醒了,把这事说了一遍。
王响揉了揉眼睛,皱眉道:
“振华他爹也是个愣头青,得光下台,不就算了嘛?小裁缝和振华的事,已经黄了,就算鲁强文童家芬去章拐岗磕头解释,章和尚也不会同意的。鲁强文的面子,还能比我面子大?我去了都不行,他要是去了,肯定也是一样,被人家用粪勺赶进粪坑里!”
刘志高忍不住一笑,又叹气道:“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可是赵成海一根筋啊,我俩夹在当中,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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