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声争吵的声音把隔壁都给吵醒了,瓜洲驿是大驿,往来薅羊毛的贵人很多,未免纷纷出来张望,有些脾性大的,还派奴仆来,说让他们闭嘴。
本来,深夜大声,惊扰人家,是不大对头,可千不该万不该,那奴仆眼皮子浅,说话又难听,康飞和那御医都火了,让对方滚蛋。
随后,御医伸手就撸起袖子,大有不把话说清楚就要拔以老拳的架势,“你小子把话说清楚,唐伯虎怎么使造孽钱了?”
看对方的架势,康飞心中冷笑,想吵架?我还惧你还竟敢?当下他就大声说道:“唐伯虎专门给表子画画,这个总是事实罢?”
“那又如何?”御医吹胡子瞪眼子。
康飞未免就拿斜眼看他,“原来,你说的造孽钱只是指偷来抢来贪来的银子,表子的钱不算是造孽钱?”
大明狎妓不犯法,读书人么,谁还没做过名妓自荐枕席连银子带人一起白送上门的白日梦?
但是,这只是读书人的想法,你要问问旁人,尤其是那些做大奶奶的,会心甘情愿自家相公找二奶?封建糟粕再怎么毒害广大妇女群众的思想,也不至于如此……什么只要你心里面有我这类话,也就是没摸过妹子的手的宅男才能臆想出来,这天底下,不吃饭的女人有的是,不吃醋的女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故此,这时候旁边就有人高声喊道:“这位小相公说的好,那表子的脏钱,怎么就不是造孽钱了?”
康飞闻言看去,却是楼上楼梯口站着一个婢女扶着的贵人,身上一件扬州样的白绫对衿袄,下着白碾光绢挑线裙,脚底下大红缎子白绫高底鞋,头上长发大约已经散了发髻,这时候随便拳了一个倭坠髻,拿个金凤簪子给簪定,说话间,金凤簪子上面的流苏不住摇晃。
这一看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奶奶,正头娘子,自然喜欢听这种话,而且,能住进瓜洲驿薅羊毛的,大抵肯定都是有些身份的,换一句话说,二奶没有朝廷的诰命,想混进来薅羊毛也不大容易。
康飞当即拱手称谢,随后,就继续拿斜眼看那御医,“呐!听见了?”
御医赤急白脸的,一时间讷讷说不出话来,旁边未免就有人起哄,大多数都是说,表子的钱脏得很,那就是造孽的钱。
御医大约是铁粉,这时候被逼急了,顿时就爆了一句话出来,“唐伯虎找表子从来不花钱的,不花钱,就是没有金钱往来,自然不算是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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