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菀去清风斋的时候,外头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
主仆三人便打着灯笼慢慢走。远远的,能看到清风斋那处灯火通明,再近一些的时候,正好有条黑影从里面摸了出来。
那黑影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着东西,看装扮是个小厮。也亏得流菊眼尖,一下子便把人给认了出来。
“那位便是大公子身边伺候的。”流菊十分笃定,又探了两眼后,面色一下子微妙了起来,“他手里抱着的好似就是大公子的换洗衣裳,奴婢记得很清楚,前两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借着夜色的遮掩把换洗的衣裳拿去洗了。”
杨青菀听了,即刻就加快了步子。
若真如流菊说的那样,当真是得来不费全功夫。之前还计划着豁出老脸去杨青玉跟前利用兄妹情撒娇再加上胡搅蛮缠的,杨青玉定会心软从而松了口,眼下倒不需要了。
因着天黑,那位小厮走得并不快。主仆三人很快便追了上去,把人给拦了下来。
小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府里的正经主子,当下便行了礼。得知几人是冲着他手里头的东西时,登时脸色一变,下意识把那些换洗的衣裳给掩到身后去。
“三姑娘,您可别为难小的了,爷的衣裳哪里能给你们姑娘家看,回头小的定要被爷给重罚了。”
“那我不看,我一过来便闻到了血腥味,你只要能让我信了这是从何而来,我便不为难你。”杨青菀并不是胡说,确实是有淡淡的血腥味冲进了鼻子里,“我听说清风斋半夜三更的时候请了黄大夫,是不是我哥出什么事了!你若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我便先把你重重罚了!”
小厮欲哭无泪,好一会都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最后,到底是迫于淫威,把裹在那堆衣裳中间的染血纱布给挑了出来。
灯笼之下,纱布上血迹斑斑,血腥味越发浓重了。
小厮吓得都跪了下去,“……爷千交代万叮嘱不能把这事儿传出去,还请三姑娘不要声扬。再者,爷不让小的往外说,三姑娘便饶了小的吧,您若真有疑问,便亲自去问问爷。”
杨青菀倒没再为难他,把东西给还回去之后,便丢下小厮进清风斋了。
初荷到底是憋不住,显然被吓到了,“姑娘,这如何是好?大公子看样子应该受了重伤。这,这……”
杨青菀觑了她一眼,“你们只要闭上嘴就成了,除了我们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到底是极其私密的事,初荷再也不敢多吭一声。
杨青菀立在屋前安静等着,不消一会,进去传达的小厮便出了来,“三姑娘,爷这两日一直在处理关于北上洪涝的问题,又因着风寒的原因,人十分疲倦。方才小的进去的时候,爷已经睡着了。”
“哦?”杨青菀自然不信,方才踏进院子的时候她还看到屋里亮着灯,这一转眼人就睡下了,叫她如何能信,“那也无妨,我不吵他,就进去看看哥哥。”
杨青菀将将往前一步,就被小厮给拦下了,她即刻拉下脸,把那小厮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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