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杨青菀突然的表态,身侧的那位忽地就顿下了步子,侧眸把她望着。
一瞬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道:“这怎么好叨扰三姐姐?母亲当了十几年的主母,处理起这些来得心应手,哪怕是人手不够,有我在身边帮衬着大抵就够用了,哪能让三姐姐累着?”
杨青菀又握了握她的手,“怎么着都是兄弟姐妹,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作为嫡长女,肯定要担起责任。至于川哥儿及荣哥儿那边,我倒是也想去帮着照顾,但是他们二人似乎与你要亲得多,只怕我若是常去走动都要害得他们养不好伤了。”因着如今对策有了调整,杨青菀便理直气壮地阴阳怪气起来,“故而,我反倒是觉得四妹妹应该多去陪陪他们二人才是,其余的交给母亲和我便成了。”
杨思漪一时没搭上话,正好二人到了屋前,便一道进去了。
杨锦川挨了家法之后,抬回来的时候便只剩了半条命,据说上药的途中便直接昏死了过去。如今二人进了屋,榻上的人依然没半点动静,问了伺候的小厮之后才知道人还没醒过来。
杨思漪很着急,三两步便掠到了榻前。
杨锦川趴着,光着上半身,整个背部被抽得血肉模糊。如今已经止了血又给敷上了药,生怕包扎起来会使纱布浸入肉里,便让整个受伤的背部保持通风。
边上的小厮见来了两位姑娘,便拿了件衣裳轻轻盖住,省得伤了大雅。
杨思漪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杨青菀亦在塌边坐着,不动声色把她的反应给看在眼里,她实则也觉得杨锦川很惨,可因着是对立的,怜悯便少了一些,“……那会四妹妹抱着荣哥儿走了之后便轮到了川哥儿,我见劝不动爹爹了,又不忍看那般血腥的场面也就走了。后来听说前前后后川哥儿受了七鞭,大抵是爹爹在气头上,下手没轻没重的,大哥看着情况不对硬是把川哥儿护了下来,为此也挨了极重的一鞭。回了清风斋后说是刘大夫过去包扎的,据说情况也不大好。”
杨思漪哪里还有空听这些?
特别是在杨锦川挨了数鞭如今昏迷未醒,而大哥只挨了一鞭却被跟前这位心疼提起的时候,大抵是心头太过烦躁亦或者是为自己的胞弟鸣不平,她忍不住反驳。
“川哥儿是被脱了衣裳狠狠抽了六鞭,都皮开肉绽了,大哥哪能与之相比?”这句话说完之后,脑子忽地又清明了过来,登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补救,“……我的意思是说大哥身为世子,身份本就高贵的,其实最好不要这么冲动,若因此受了重伤,川哥儿哪能承受得起?不论如何,大哥的那份心委实十分宝贵,川哥儿定能永远记得这份情,待好些了我让他过去跟大哥道个谢。这次若非是大哥拼死相护,只怕他要伤得更严重。”
杨青菀的唇角不经意地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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