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的事最好真的是急事,若是因为白日时候的那点事便算了。事情到底如何我已经不想追究,薛叔伺候了两代家主,他既然做主把这事儿揭过,便是不愿宅里不睦。你仔细记着自己的身份,若真再弄出点什么事来,我可能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李夫人只觉得自己的热忱如当头被冷水给浇灭了一般,方才的欢欣雀跃已经荡然无存。
她原本也不想计较这个事,如今被跟前的男人如此冷漠地提起,仿若一切都是她的错,今日硬生生忍下的委屈即刻就用上心头。
她不曾在南穆王跟前失态过,这次则是双目猩红,隐忍的泪水扑簌扑簌往下狂掉。
“怎么连王爷都是这般看妾身的?妾身原本是不想再提及此事,只是如今您竟是这般想法,妾身不得不为自己辨上几句。白日那是委实是妾身被周姨娘算计了,她的目的便是想离间我们夫妻二人,妾身当时就说得十分清楚了,妾身若真嫉妒她抢走了所有您的宠爱,哪里会把她留到现在给妾身添堵不是?”
她泪眼婆娑,心里头十分不好受。即便如此,见跟前人依然铁青着脸,也只能把性子再收一收,声音更是缓了又缓。
她试图把手搭上了他的腰,实则也是有求和的意思。
“王爷,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前后也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您最是了解妾身的,又怎能听了周姨娘的几句话便把一切过错都推在妾身的头上——”
话将将说到一半,她的手却被人给毫不留情地甩开。
“我便是太了解你了,故而警告你适可而止。当年若非是我对你太纵容,尧宁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张延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思绪有一瞬的放空。那一瞬过后,眼神却是犀利得吓人,直把李夫人给逼得又退了两步。
“王爷你是什么意思?尧宁县主是病死的,与妾身有什么关系?”
李夫人神色惊骇,心跳如鼓,冷不防提到了已经病故的前王妃,她的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张延钧却忽地平静了下来,他轻飘飘把李夫人看了一眼,踱步坐在了上首,冷睇着她。
而那个眼神让李夫人的压力倍增。
她慌了一瞬后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轻轻走到他的身侧去,柔声道:“爷,妾身心知您一直觉得愧对于前王妃,可是感情的事又不能勉强,您除了不能给她爱,其他的全都做到了最好。当年她缠绵病榻好几年,什么进补的汤或药像不要钱的一样都吃进了她的肚子里,您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她越说声音越轻柔,试图以此能让跟前的王侯有共鸣之感,“人死不能复生,那些陈年旧事您也不能一直记在心里,要珍惜眼前人啊!我们历尽万千磨难,好容易才能举案齐眉,岂能因为一些外人使得我们之间有了隔阂?其实如此也好,前王妃百病缠身,还不如死了个个解脱,您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
她的这番话,引得在座的年轻王侯笑了一声。
李夫人把人望了望,越发不敢轻举妄动,自然不会以为是因为自己说的这些让这位爷高兴了。
她面上又慌了,下意识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
“你说我对她仁至义尽,那你呢?”张延钧的唇角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再抬头看人的时候神色很是古怪,“你不会以为当年你在尧宁药里下毒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吧?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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