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霜被杨青菀这么一提醒,登时没再多说。大抵是自己思虑了一小会,把前前后后所发生的所有都给联系了起来来。
她轻呼了一声之后,凑在杨青菀耳边小声耳语,“你怎么不早点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相爷不知整件事情的经过。亏得我浪费了那么多的口舌,原来竟是相爷已经知晓了一切。”
她飞快地朝坐着的那位爷投去了赞赏的一眼,“也是,这当口能拿刺客当幌子的,估摸着也就跟前的这一位了,这一步着实走得妙。把我们和那桩事都给撇清了不说,多半也意味着王爷那边不会继续追究此事了。”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摸了摸自己还玩好的脖子,越发神采飞扬。
大抵是发现了相爷及杨青菀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田霜十分识趣地找了个由头欢欢喜喜地退出了屋子。
杨青菀瞅着屋门被关上之后,站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要从何说起,她悄咪咪地抬眼把那人看了看。
那人面色清淡,正在喝手里头的那盏茶水,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既不问也不问。
这样的状态,杨青菀最是没底。她想了想,便乖乖地找了个位子坐下,心道她怕是逃不过了。
之前一直瞒着,委实是因为事情太过复杂,哪怕是说出自己的前身是尧宁县主,只怕是几个能信;再者,她之前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份与跟前这位有什么关系,如今看来,她不交代都不行。
她稍稍斟酌了下措词便开了口,“……在海棠苑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你八成知道得一清二楚,至于我与南穆王之间所谈论的那些,你想必也都知晓了。”
“这个事说来也话长,原本一直没提这个事也是因为当时我们还不熟;但是熟了之后,又怕说了你也将信将疑,索性便不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我的前身是尧宁县主,与南穆王是老相识了,我究竟又都承受了什么,你如今心里也亮敞,实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眼下一切都真相大白,我也没什么执念了;只待再调查出我当年的死因,我便没什么遗憾了。届时你想告发我也成,我本就不是真正的杨三姑娘,能借她的身来完成这些,我已经十分满足。”
沈凉昭抬了头。
他的心里现在其实还是很不舒服。
“你隐瞒身世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能理解你的担忧;至于借了杨三姑娘的身,我也觉得是天意,更何况我也没什么立场能去加以指责。”
他其实早早就收到了风声,故而得知杨青菀夜里悄悄去了海棠苑,他也一并去了。心想南穆王也在,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一时收不了场,他便当了那个梁上君子,正好把里头发生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他并不知杨青菀与南穆王之间竟还有那般交错复杂的纠缠,随着她前身是尧宁县主的身份被揭露出来,之前圣上对她多有照顾以及宁神医三番五次对她伸出援手一事便有了解释。
也无怪乎南穆王一直盯紧她不放。
他得知一切真相后,考虑到二人的这些纠葛要亲自解决了才好,以后才能一绝永患,故而迟迟没帮忙。只是在杨青菀插了南穆王一刀之后逃之夭夭,他才开始收拾残局。
沈凉昭其实受到的刺激也不小,可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便把心态调整了过来。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有耿耿于怀之处,“你们前世的那些事,当面解决了是好事,哪怕是闹翻了,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你用的办法有些偏激,若真的伤到了自己,你是想让我带着你的尸体回去与青玉和老侯爷交代吗?小命要紧,若真没想到什么法子,总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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