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文见楚舒行礼后,上前半路还了半礼,笑道:“久闻楚彦卿年少才名,总是不得见,今日见之,果然名副其实。”
如果说大宋的官员有个鄙视链的话,那文官系统处于鄙视链的金字塔顶端!
而宦官体系则是首要鄙视、其次武将、最后才是勋贵;而勋贵又分开国功将和皇亲国戚;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都处于被鄙视的武将和宦官,所以张怀恩对于孙希文并没有那种不屑和反感;
但张怀恩此时却有些紧张,紧张于楚舒会不会当场翻脸或做出狂狈之事;因为他知道,但凡士人都不会对阉宦有任何好感,若是此时楚舒有什么失礼的举动。
那楚舒这一趟京都之行必然是跑空;
小心翼翼的注视这楚舒,好在后者还算本分的见礼,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了点莫名的感觉。
和张怀恩心里猜想的不同,楚舒并不歧视阉人,生而为人,都只为了活着;自家母亲言传身教十余年,从未教导自己比谁高一等!
包括在家里,母亲从未严苛责罚过家中仆役,犯了错顶多是发个脾气骂几句,事后还会为此内疚!
此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阉宦孙希文,没有想象中的阴阳怪气;也不是掐着兰花指描眉扑粉;仅仅只是个站在人群中很普通的男子;
区别在于没胡子罢了。
走马承受,全称是‘诸路经略安抚总管司走马承受并体量公事’,这么长的名头,写起来不方便,说起来更麻烦,一般情况都简称走马承受,或直接称为走马;
就跟楚舒的官职简称一样,荆湖南路经略安抚司管勾公事,简称:抚勾。
孙希文拉着楚舒的手臂,朝着码头一旁的茶肆走去;此情此景落入外人眼中,显得亲热无比:“彦卿果真是俊才,荆南路救生司的情况某家曾听闻贾运使说起,加上一路剿匪赈灾救民之事,更是大善!如今南北两路中,上下官员对彦卿你可是交口称赞!”
“就连京中相公对你,也是赞誉有加。”
楚舒连忙欠身:“走马过奖了,下官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心中纳闷着孙希文为何对自己如此示好?被宦官拉着手臂,他就算再不介意,此时也是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好在多年涵养还在,掩饰得极好,表面看不出半点异样。
孙希文摇头笑道:“适逢其会便能帮潭州一地流民安置其中,军中将士更是解除伤病后顾之忧,到了彦卿你真的领下提举伤病收民赈灾事的差遣,南北两路各州城内的流民,还不对此感恩戴德?日后水匪定是土崩瓦狗不值一提!”
“走马谬赞......”楚舒继续谦虚推辞如此盛誉。
“日后平定水匪、安抚流民,总少不了彦卿的一份功劳;来来来,今日彦卿你就要上京,趁着今日你我尚在江陵,孙某权且以茶代酒,相助践行。”
荆北走马拉着荆南抚勾走进茶肆,并且坐在一张桌子上;随即又招呼着张怀恩过来。
李二地位不够,于是和一旁的仆役在旁边一桌坐了,由孙希文的伴当招待。
孙希文在荆湖南北两路地位特殊,荆湖南路未设走马承受,故而他一人代天监视两路之地,人人敬他三分,就连汪仲卿等闲也不敢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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