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圣女拿眼去瞟克莱昂。
“我,我说的。”碎镣伯爵举起右手,讪讪道:“直立长发与托卡长袍一样,是堕落奴隶主的标志。
劳改营有成千上万奴隶主,他们依旧留着奇形怪状的直立长发,很不方便干活。
好说歹说,一个个死活不愿意剃头。无奈之下,我只能用‘留发不留头’吓唬他们了。”
“劳改犯没有政治权力,可以被强制剃发。等他们完成劳改,恢复自由,可以继续蓄长发。”丹妮点头道。
“继续......第七,不重用吉斯族人,这话说得......克莱昂不就是吉斯人?他可是我麾下第一位城主,第一位伯爵呢!克莱昂,你觉得我有故意打压吉斯族?”
“没有,绝对没有,您就像我的再生父母,改变我的一生。”屠夫伯爵信誓旦旦道。
“他血统低。”绿圣女道。
“不,此时奴隶湾,他是血统最高的吉斯人,未来必然成为全世界最高贵的吉斯族裔。”丹妮摇头道。
“陛下......”克莱昂得到某种隐含的承诺,感动、感激得眼眶发红。
“第八,金字塔......我当然要把他们迁出去。拥有金字塔的家族,都是大奴隶主,身上皆背负无尽罪恶。
我只追究恶首,饶恕他们的孩子与妇女,已经算仁慈的了。”
丹妮指指自己,“以我为例,篡夺者夺走我父亲的王国,依旧杀死我大哥的妻子与一对儿女,还要对我斩尽杀绝。”
“我没死。”小伊耿不满嘀咕道。
这会儿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听龙女王演说,连克林顿都没在意他的咕哝。
“第九,我对吉斯大贵族不留情,这没错。因为他们全是奴隶主,没一个无辜者。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
除非提前向我投降,并对奴隶解放事业做出极大贡献。
否则,不仅奴隶湾的奴隶主,世界上所有的大奴隶主我都不会放过。”
“最后,你认为我在抹除吉斯文化。我问你,此时的吉斯人,与古吉斯的吉斯卡利人有一样的传统与文化吗?”
绿圣女沉默,厅内所有吉斯人都沉默。
龙女王淡笑道:“上次长夜之后,先后出现过三个最强盛的文明古国,古吉斯卡利,洛伊拿,瓦雷利亚。
但它们全部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时代在变,没什么文化能永恒强势,除非它本身足够优秀,被所有人接受。
很显然,建立在奴隶制之上的吉斯文化与传统不仅弱小,还腐朽衰败。
我作为一个奴隶解放者,我的子民也多是新自由民,我们怎么可能支持你们的传统?”
......
绿圣女格拉茨旦刚一出场就认罪。
新自由民、吉斯族自由民、吉斯陪审员,向阿斯塔波绿圣女求助的弥林吉斯人,甚至龙女王,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费解。
当日庭审结束后,阿斯塔波的绿圣女格拉兹妲带着两名从弥林过来的吉斯代表,神色严峻地走入大金字塔负一层,在地牢里见到弥林老圣女。
一间40平米的房间,有书架,有卧室,有卫生间,还有个小小的会客室。
这是关押高级犯人的高等监狱。
八十多岁的老圣女正借着蜡烛的浑黄光芒,认真翻阅一本厚厚的书籍——龙女王编著的《新七星圣经》。
格拉兹妲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寒冰,她的眼神也像寒冰一样冷漠。
特别是看到老圣女脸上平和淡然的神色后,她的身体似乎开始散发与寒冰截然相反的、岩浆般的炽热怒气。
“为什么?”绿圣女问弥林老圣女。
“什么为什么?”老圣女道。
“为什么组建那个废物一般的鹰身女妖之子?”绿圣女问。
“为什么直接承认罪行,还把所有同伴供出来?”弥林宿老立即接着问。
老圣女盯着绿圣女的双眼,道:“鹰身女妖之子是吉斯人最后的反抗,是古吉斯帝国最后一根脊梁。
我反抗龙女王统治的原因,已经在公审大厅解释得很清楚了。
我不想吉斯族的文明毁灭。
我做了一位绿圣女,一位宗教领袖该做的事。”
绿圣女虽没躲开老圣女散发如实质光芒的绿色眸子,却也散去脸上的冰寒与身上的怒气,悲哀又无奈地说:“你也听到了,女王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出的回答。”
“嗯,她说的很有道理,”老圣女轻轻点头,又坚定地摇头,绿眸中有深沉的智慧。
“可那又如何?再腐朽,再衰败的文明,也是吉斯人的母文明,是我们的先祖坚守的几千年的遗产。
我们的文明可以消亡,因为它的确不适应这个时代——龙女王开创的新时代。
但我们吉斯人不能没有一点反抗,因为我们是拥有古老吉斯卡利血统的吉斯人!”
“曾经,伟主死亡,有奴隶殉葬。现在,一个国家,一个种族,一个文明在消亡,不能没有祭品,我和我的子嗣甘愿为吉斯文明陪葬。”老圣女声音平淡地说。
三个吉斯人沉默,叹息。
半响,一位宿老问:“您既然有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为何连审判都没进行,便直接认罪,还出卖了整个组织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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