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桥旁,上次赵守正发呆的地方。
“进去后,父亲就一口咬定,这就是祖父留给你翻身的秘方。”赵昊指着那张写满字的纸道:“有了这文书和白糖,不愁那姓张的不信。”
“这样说来,倒也有些道理。”赵守正点点头,吃惊道:“难道只要张世兄相信这方子是真的,他就愿意掏钱?”
“昨天逛街时,我特意到别家问过,当铺是接受商户用独家秘方之类出典的。”
赵昊显然有备而来,闻言微笑道:“只是不接受死当,权当成抵押贷款罢了。”
赵守正似懂非懂的又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去试试,不知我儿想当多少钱?”
“一万两……”赵昊伸出一根手指。
“啊……”赵守正惊呼一声,险些掉到桥下去。
“你只管开一万两就是。”便听赵昊详说道:“姓张的肯定会往死里杀价的,但父亲切记,两千两是底价。少于这个数的话,过年前父亲都没有零花钱了。”
“啊!”赵守正的惨叫声更盛了,苦着脸道:“明日才三月初一,一年还有整十个月,我儿竟凶残若斯。”
“所以,为了那二十两银子,为了往后的零花钱,父亲一定要办成此事。”赵昊笑眯眯的看着赵守正道:“回答我,能不能一雪前耻?”
“能!一定能!”赵守正使劲拍着胸脯,激动完想一想,却又垮下脸道:“怎么可能……”
“不用担心,父亲只要按我这样说的来,保准没问题。”赵昊便将待会该如何起话头,如何答话,如何讨价还价,一句一句教给了赵守正。
“……等到当票拟好,让你签字的时候,父亲就说兹事体大,要仔细看清楚。记住咬死了是当期半年,绝不能是‘六个月’。”末了,赵昊沉声嘱咐道:“若是对方仍旧同意,你就……”
“我就签字?”赵守正瞪大眼问道。
“你就放心的继续拿乔,说考虑一下还是不放心,万一让他们偷看了秘方就麻烦了,然后拿着东西起身就走。”只听赵昊幽幽说道。
“那张世兄不拦的话,为父岂不尴尬了?”赵守正忐忑问道。
“他一定会拦的。都到这一步了,说明他极想要这份配方,怎么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呢?”赵昊自信的笑笑道:“我打听过了,这种买卖是有行规,到时候他自会让你安心。”
赵昊说完,又让父亲跟自己复述了一遍,感觉大差不差,他这才松了口气。
“去吧,这次我和高武在外头给父亲压阵……”赵昊使劲推着赵守正往前走。
赵守正一脸赶鸭子上架的不情不愿,他一是怵头再跟那张员外打交道,二是担心搞砸了儿子的事情,在儿子面前显得自己太无能。
“父亲只管放松,平时什么样,待会儿就什么样,无需特意拿乔。”赵昊一边推他,一边给赵守正按摩着肩膀道:“若是大功告成,我给父亲一百两零花钱?”
“是吗?”赵守正闻言眼前一亮,登时不用赵昊推搡了,豪气干云道:“虽千万人吾往矣!为父去也!”
“去吧,待凯旋,得意居为父亲庆功!”赵昊挥舞着手臂,目送赵守正昂首挺胸,进了那德恒当。
一直默默守在一旁的高武,终于憋不住问了一句。
“公子长于与奸商周旋,干嘛还要为难老爷?”
“这种事,我办不成,你也办不成,”赵昊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有我爹一人能办成。’
高武挠挠头,更加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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