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发现自己越陷越深,本来是太医院的责任,现在变成他一个人的责任!
感觉他就像个替死鬼一样。
天理何在?
“多谢潞王爷!”张居正这时候也分不清到底该相信还是该怀疑?姑且听之吧。
可有一点……张居正又好奇地问道:“潞王爷为什么叫胡院判叫胡庸医呢?”
朱翊镠张嘴回道:“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叫得顺口。张先生不要多心,胡庸医都敢以自己和他家人的性命担保,你就配合治疗吧,一定能将你治愈。”
“哦。”张居正感觉很不舒服,侧了侧身,换个姿势。
至此,胡诚已经彻底麻木,心里不止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谁特么以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担保啊?
“好了,胡庸医,”朱翊镠一抬手,“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在外头等我吧。”
胡诚感觉头昏脑涨,迈着沉重的步伐出去了。
朱翊镠也不磨蹭,知道张居正忍着极大的痛苦,三句话并作两句。
“张先生,娘亲和皇兄已经商议并做出决定,让申时行申阁老暂时代理首辅事务,你仍是首辅,一切还是你说了算。”
张居正忙道:“那对张四维阁老如何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这是娘亲和皇兄的主意,难道还需要向张阁老请示吗?”
“多谢潞王爷!也请潞王爷替臣多谢娘娘和陛下!”
“张先生你只管安心养病,新政不能没有你,否则会夭折的。你也不要拒却娘亲对你的信任啊!”
朱翊镠这两句话说得语重心长,他自己都感觉有点沉重。
张居正微微颔首,轻轻地问:“臣可否问潞王爷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
“潞王爷为何突然对臣如此关心?你就不怕外界议论吗?”
朱翊镠早就料到张居正迟早要问这个敏感的问题。
不仅张居正会问,相信随之而来还有许多人会问。
毕竟,明成祖之后的亲王只能乖乖地当猪,别搞事。
如今张居正虽然不敢承认自己是摄政王,但事实上就是。
与他亲密接触,居心何在?没有人怀疑才怪呢。尤其是大明的文官集团,喷子集团更甚。
因为想过,所以朱翊镠回答时得心应手。
“关心张先生,一是因为我娘,她见张先生病得如此厉害,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臣不争气!”张居正道。
“第二,关心张先生,是因为被你改革的决心和魄力所感动,虽万箭攒体而不足畏的精神令我万分佩服。功名,功名,张先生却只在乎功,而不在乎名。”
张居正眼神里掠过一道光,有惊诧有感动,有一种知音的感觉。
“这两个理由,张先生还满意吗?外界议论什么?皇兄如此宠爱我这个弟弟,难道还有人怀疑我要谋逆篡位不成?”
朱翊镠索性摊开了说。
张居正不断变换姿势,感觉大便口处生疼,但因此事敏感,又说到点儿上,他强忍着痛苦道:“就怕有些人多心、生事啊!”
“张先生放心,我断无此念,谁多心、生事,由我来处理便是。张先生只需一心养病,你是我娘乃至大明的支柱,可不能倒下。”
张居正感慨万千地道:“承蒙潞王爷看得起!又掏心掏肺地与臣说出这番话。”
“那张先生好生休息!我不打扰了”朱翊镠站起来,甩出一句很有逼格的话,“君子之交,贵乎知心。”
张居正愣了一愣,然后才道:“潞王爷慢走,臣不送!”
“哦,对了,我对游大管家和静修兄交代了几句话,张先生不会因为受到某些拘束而怪罪吧?”
张居正脸色微微一红,“知道潞王爷是为臣好!”
“那我就放心了。”朱翊镠回之一笑,拂袖而去。
张居正又愣了半晌,想着君子之交……潞王爷居然说君子之交……
这时游七进来。
张居正抬眸道:“这两天太阳是从西边儿出来的吗?”
“不是啊。”游七脱口而出。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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