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警察现在也不怎么敢相信这屯子的村民了,好像一个比一个不着调似的。
很快,包二懒和一个村民就押着一个人走过来,后面呼呼啦啦的,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
包二懒嘴里还白话呢:“俺刚把猪赶回来,就看到猪食槽子那边有个黑影,过去一瞧,原来是个野人,正在那用手抓猪食吃呢——”
“你咋知道是野人涅?”包大明白忍不住问了一句。
“正常人谁吃猪食啊,大明白,要不你尝尝去,俺那管饱!”包二懒嘿嘿两声,继续白话,“这野人看到俺还想跑涅,可是俺是谁呀,黑瞎子屯大猪倌,嘴里啰啰啰吆喝两声,立刻就有一大群母猪围追堵截,直接就把野人拱趴下了!”
说完,得意地瞧瞧那几位警察:“别说是野人了,就算是你们警察拿着枪进了俺的养猪场,肯定也有一个拱一个,一个都跑不了!”
招你惹你了?警察同志这个气呀。
还是先瞧瞧野人吧,大伙一瞧,好家伙,蓬头垢面的,身上的衣服也一条子一绺子的,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脚光着,瞧着这打扮,倒像是个野人。
中年警察皱皱眉:“这是哪来的流浪汉吧?”
大伙一听,这才都跟着点头。主要是警察的到来,在黑瞎子屯兴起了一股野人热,所以大伙啥都往野人身上联系。
包大明白这时候又来了明白劲:“嗯,瞧着好像是那个偷萝卜滴——”
于是七嘴八舌问了半天,那个家伙耷拉着脑袋也不吭声。外面光线还是有点暗,把人带到屋里,田小胖越瞧越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包大明白也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瞧了一阵,然后冷不丁喊了一嗓子,把大伙吓了一跳:“你是二狗咂!”
“哪个二狗?”旁边的包二懒问了一句。
包大明白更加确信:“包二狗咂,你不是省城滴大老板吗,咋混成这熊样涅?哎呀呀,大老板跟猪抢食,你这爱好还是很独特滴——”
包二狗?包二爷的亲孙子,包日娜的丈夫——呃,前夫,上次回来还人模狗样的呢?
大伙先是一愣,然后不少人就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包二狗,你小子也有今天,老天有眼啊!”
有人带头,大伙就七嘴八舌地嚷嚷开了,反正嘴里没啥好话,都觉得特别解气。包二狗这小子和包日娜离婚,在黑瞎子屯确实是犯了众怒,已经被彻底开除村籍。
“停停停,人家二狗都混成这样了,你们就别再当头给一棒子啦——”还真有替包二狗说话的,只见包二懒伸手拽起包二狗:“二狗啊,跟哥走,吃饭去。准保给你单预备个猪槽子,兄弟大老远回来的,怎么也得吃顿饱饭啊!”
这小子更坏,不过,真解恨啊——大伙又是一阵嬉笑。
包二狗自始至终都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很快,包二爷和二奶奶也闻讯赶来,老头子一进屋,不由分说,手里的拐棍噼里啪啦地落到包二狗身上,这小子抱着脑袋,在地上瘫成一团,任凭拐棍雨点般落下。
一名年轻的警察还要上去管管,结果被队长给拽出屋: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就不要掺和了,先回县里再说。
“老头子,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骨。”二奶奶心疼老伴儿,看到包二爷打了一阵就累得气喘吁吁,连忙上去劝阻。
还不忘在孙子的脖颈子使劲掐了两把,又疼又气:“你个没出息的,还腆脸回来啊,你是不是要把你爷气死啊!”
“爷——”包二狗终于出声了,在地上跪爬两步,抱住二爷爷的大腿:“爷,俺不是东西,今天你就打死俺吧!”
包二爷的胸膛剧烈颤动,最后,用尽体内所有的力气,吼了一声“滚!”
包二狗瞬间瘫软在地,最后的念想也断了,他现在心如死灰,只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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