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田小胖和小丫就占了合作社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按照这个来分红的话,那就是一百万左右。一万块一沓,也将近一百沓呢,三个娃娃确实抱不过来。
还有小白,也毛手毛脚地跟着帮忙,怀里抱了一大堆钱。而且小爪子还不老实,时不时贼眉鼠眼地抽出几张,往自个兜里塞。
要说这包大明白也够坏的,存心瞧热闹,这些钱也不给装进袋里,就散啪啪地叫几个娃子抱着。其他村民也都围着哈哈笑,又高兴又羡慕。
“谁嫌钱多啊,等俺回家取麻袋去!”田小胖吼了一嗓子。都是劳动所得,这钱拿着踏实。
闹哄了一上午,总算是分完钱,然后,一辆辆爬犁就驶向镇上,大伙都准备存钱去。毕竟财帛动人心,这东西放在家里不放心啊。
田小胖也叫大晃和傅天山跟着去存钱,家里留几万块就够用了。
吃过晌午饭,田小胖就在村里转悠一圈,明显能够感觉到,整个屯子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就跟过年似的。而大伙心中的干劲,也更足了。
正走着呢,就听饲养场那边鸭子大鹅的叫声闹哄成一团,就跟炸营了似的,于是就溜达过去。
只见包日娜正领着几十名老娘们在那抓鸭子和大鹅呢,一问才知道,是准备把多余的公鸭和公鹅处理掉。
现在也落了几场雪,鸭鹅的羽毛也长齐了;气温越来越低,宰杀之后的鸭鹅也能冻住了。
那些母鸭子和母鹅,留着过冬,来年产蛋;至于那一半公的,则留不了那么多。按照公母一比五的比例,挑选出来留着做种,剩下的全部宰杀。
在隔壁的猪场,已经架起了一口大锅,里面烧了半下子开水。好家伙,100印的大锅,标准直径是一米三,小孩儿在里面都能游泳了。
一会就在锅里褪毛,这样一来,得处理掉好几百只,工作量也不小。田小胖闲着没事,也就跟着帮忙,满院子撵鸭子,撵得呱呱叫。
估计是动静闹的比较大,把屯子里的小娃娃都给招来,一起跟着添乱。这时候,就显出小白的本事,上蹿下跳,无比灵活,一逮一个准。
抓出来的公鸭和公鹅,俩翅膀一拧,俩巴掌一捆,然后往地上一扔,就是挨宰的命了。
下刀子这活,村里一般都是萨日根动手。不过鸭鹅数量太多,也有几个老娘们拎着菜刀,一起负责宰杀。
这事其实挺矛盾,一方面是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就算是牲畜,也都养出感情,所以真舍不得;可是另一方面,不杀又不行。
所以,那些婶子和大娘都怀着复杂的心情,挥舞着手里的菜刀。一个个嘴里还都念念有词:“鸭鸭你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今年快快走,明年早早再回来——”
在农村,宰杀鸡鸭鹅的时候,都要念叨念叨,求个心安吧,其实也算是表达一下对生命的尊重,毕竟是一条性命儿。
给鸭鹅抹脖子之后,鸭血鹅血都专门用大盆接着。周围则是一圈小娃娃,不少都用手捂着眼睛,可是又忍不住从手指缝里偷看。
“好可怜啊——”小囡囡一惊一乍的,嘴里念叨。
“那炖大鹅的时候,你就不要吃啦。”小光光倒是比较沉稳,想得也比较深远。
小囡囡眨巴半天大眼睛,最后还是经受不住诱惑,决定还是啃一只鹅腿算了。
看到小白又拎着一只鸭子送过来,包有余的老伴儿就晃晃手里血淋淋的菜刀,准备逗逗小白:“小猴子,以后再淘气,这就是你的下场!”
一边说着,手起刀落,在鸭脖子上一抹,然后一股鲜血就飙射出去。惊得那些瞧热闹的小娃娃都齐刷刷一激灵,然后捂住眼睛。
俗话说,杀鸡给猴看。小孩子都吓够呛,包大娘估摸着小猴子这回肯定得吓个半死。
噢噢噢——只见小白嘴里叫个不停,毛乎乎的小爪子指着包大娘手上拎着的死鸭子:专业点好不好,鸭血都淌到盆子外头了。
“这猴崽子,胆子还真大。”吓唬不成,包大娘很没有成就感,她哪里知道,小白那才叫胆大包天呢,别说杀鸭子杀鹅,小黑他老娘在车间里差点杀人,它都瞧见过。
包大娘手脚还真麻利,很快又抓过来一只大鹅,准备开宰。当然,仪式也不能落下,嘴里还是先念念叨叨的。
噢噢噢——小白嘴里也跟着叫。
“你也想学着念啊,可惜你不会说话,嘻嘻。”包大娘终于找到优越感。
结果,小白也不怎么就急了,窜过来就抢包大娘手里的菜刀。包大娘只好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瞧把你能的,也想操刀是吧,这可不中——”
可是她哪有小猴子灵巧啊,说话间,小白就窜到半空,抓住她的胳膊。包大娘还真担心被这酸脸猴子给挠喽,只好撒手,当啷一下,菜刀掉到地上。
“小白别闹,耽误干活。”小丫领着几个娃娃过来。
只见小猴子指着那只被绑着的大鹅吱吱叫,上蹿下跳的,很是气愤的模样。
小囡囡一瞧,也嚷上了:“哎呀,这是谁把俺家大灰给绑上了,差点挨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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