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上四点,太阳就已经升到一杆子高了。黑瞎子屯这边,位于东北,日出是很早的。
正所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尤其是夏季,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天气不冷不热的,正好适合干活。所以在农村,一般都起得比较早。
今天就更不用说了,早早的,村民就开往往村西头大榆树那边聚集。因为,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合作社又要分红啦!
分钱啊,谁不高兴?所以,大伙脸上都乐呵呵的,跟过节似的。就连那些平时喜欢睡懒觉的小娃子,都早早爬起来。
就连各家的大狗,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喜悦的气氛,跟在小主人身前身后地蹦跶着,希望能混一口好吃的——这个愿望应该能实现,因为发钱之后,肯定要弄点好吃的,然后,狗子也就能跟着沾点光,啃上两块肉骨头。
还有一些早起溜达的游客,也跟着凑热闹。听说,昨天村委会的干部去银行取钱,拉了一大卡车人民币回来呢。
这件事,梁小虎可以作证,昨天就是他开车跟着去的银行。不过不是大卡车,而是他那辆越野车。
都说十里地没准信,这还没出村儿呢,咋就传歪了呢?
梁小虎今天也没睡懒觉,早早就跟着田小胖他们一起往村西头溜达。他现在也是黑瞎子合作社的正式一员,占股大约是百分之一,分红当然也有他一份儿。
“梁主任,早啊,头一回见你起来这么早啊。”迎面碰上包二懒,笑嘻嘻地跟梁小虎打着招呼。
所谓梁主任,就是紫貂繁育中心主任,梁小虎主任是也。
梁小虎跟村民混得太熟了,开玩笑啥的也是常事儿,于是也乐呵呵地回敬过去:“二懒哥早啊,今天你咋没带着你那些弟兄们呢?”
“先领钱,然后再去放猪。”包二懒以前比梁小虎懒多了,经常一觉睡到中午,起来撒泡尿,一瞧家里也没啥吃的,干脆继续睡,跟午觉接上了,还省两顿饭呢。
现在那真是一点不懒了,每天基本上都是黑瞎子屯第一个起来的,早早就去放猪,敬业的很呢。
俩人边走边聊,包二懒就问了:“小虎啊,你这个繁育中心的主任有点不合格啊,咋没见你繁育出来紫貂呢?不像俺的那些老母猪,一窝就生十多个。”
“你那意思是说,你繁育能力比较强呗!”梁小虎一听可不乐意了,忍不住就带上人身攻击。
可是这也不怪他啊,紫貂这东西之所以稀少,一来是人们捕杀的厉害,二来嘛,也跟繁育特点有关系:一般来说,最少也需要两年,才能繁殖一窝。
主要是紫貂的妊娠期特比长,有八九个月呢,都快成十月怀胎了。一般都是头一年的夏季发情交配,一直到来年的四五月份,才能产崽,你说费劲不费劲?
至于老母猪就不一样了,一年最少两窝,好一好的,两年五窝。
“哈哈,小虎啊,咱们可不带急眼的。俺这边数量虽然多,但是你那边质量好啊,一只紫貂,就当俺这边十头猪啦!”包二懒瞧着梁小虎有点下不来台,就转而夸奖起来。
果然,梁小虎开始一个劲点头:“那是,谁不知道紫貂是东北三宝之一啊。”
“你还臭美呢,你这个主任啊,一点不合格,连自个有多少手下都不清楚,一会开大会,等分完钱就弹劾你。”田小胖也插话进来。
梁小虎俩手一摊:“我也没辙啊,紫貂天天都在林子里,俺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影,干脆,你把我撤了算了,挂着名白领钱,我梁小虎还真拉不下这个脸来。”
这还真不是气话,起初的时候,梁小虎干劲挺足,真想努力干出一番事业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发现,根本就是挂了个空衔儿,感觉越来越没劲。
“小虎,你这话当真,好好好,你就当行善积德,把股份让给道爷我吧。”飘然老道凑了上来,他脸皮够厚,想合作社的股份都想疯了。
田小胖连忙把老道给扒拉到一边:“没你啥事,一个月开三千块还不知足啊?”
“不知足,不知足,知足个屁!”老道的花鹦鹉嘴里跟着念叨起来,这家伙越来越会学话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跟喳喳有一拼。
就是这家伙性子比较恶劣,时不常的嘴里就会蹦出来几句脏话;喳喳也不是啥好鸟,不知道到时候,两只鸟对着骂街,是什么效果?
田小胖可不惯着它,嘴里吆喝一声:“小白,把这个花里胡哨的家伙给拔成秃毛鸡!”
小猴子还真听话,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小爪子跃跃欲试,吓得鹦鹉呼扇着翅膀飞到大榆树上,嘴里还不老实,“臭猴子,臭猴子”的叫嚣着。
这些可把小白给惹火了,拍拍树干,然后嗖嗖爬上树。鹦鹉还想飞呢,结果发现,爪子被藤条给牢牢捆住,哪里还飞得了啊。
虽然没拔毛,但是小猴子还是将鹦鹉惩戒一番,往弯钩嘴里横了一根小木头棍,暂时封印了鹦鹉说话的权利:不收拾收拾你,还不知道谁是老大了呢!
他们这边玩闹,田小胖则拍拍梁小虎的肩膀:“要不是你弄来紫貂,咱们黑瞎子屯上哪淘弄去啊。而且,你这个繁育中心主任还是很合格的——”
说完,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来一个两寸多长的哨子:“这个是奖励给你的,试着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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