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冷静道:“萨日湖藏在大漠深处,除了我们几个,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应该不多。从衣着和气质判断,此女绝非普通人。她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更不寻常。我们要小心行事,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将脑袋撞到人家刀口上。”
一人笑道:“拊鲁,上次洗劫于阗使团,你一口气砍杀十几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是何等气魄?怎么如今反倒怕事起来?”
拊鲁怒道:“我什么时候怕过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干我们这行,刀头饮血,脑袋挂在马背上,遇事不多动脑子行吗?”
又一人道:“拊鲁,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抓了这个女人,总不能白白放了她吧?”
拊鲁看看周围说道:“放是不能放的,我们把她带走,去白马城。”
众人同意,拊鲁把嬛罗绑起来,放到他的马上。
嬛罗没有反抗,神情冷漠,眼神轻蔑。
半夜时分,郑吉赶回萨日湖边,不见了嬛罗,几行凌乱的马蹄沿河逆行而上。
郑吉找出刀和弓,又给天马洗了一个冷水澡,在马吃草的时候,他也从河里捉两条鱼,烤熟填饱肚子。
他并不着急,从沙地上的马蹄痕迹看,劫持嬛罗的人才走了几个时辰。他曾是大汉敦煌郡边军中最出色的斥堠,只要嬛罗还活着,哪怕那帮人带着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
郑吉从马蹄痕中抓起一把沙土,放在鼻子下嗅了半晌又松开手,任由沙子簌簌落下。他拍拍手站起来,大踏步走向天马,一拉缰绳翻身骑上,沿河飞驰而去。
拊鲁等人赶了一夜路,黎明时分,白马城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拊鲁暗暗松了一口气,自从萨日湖离开后,他一直有种诡异的感觉,仿佛被狼或者毒蛇盯上一样。多次回头观察,除了冷月下白亮亮的银沙、沙中的河、河边的树,还有从大漠深处吹来的风,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以为自己小心过了头,染上了疑神疑鬼的毛病,可是策马跑了一夜,那种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
一人叫道:“拊鲁,我们跑了这么久,人困马乏,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要问那么多。”
那人看了一眼嬛罗,试探道:“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
拊鲁暴怒:“莫狪,你还想活下去,还要美酒与女人,就他娘的给我闭嘴,拿出吃奶的力气,在太阳出来之前跑进白马城。”
“你们谁都进不了白马城!”声音从前面传来,一人一马立在沙丘上,那个青年一身汉装,一张乌黑的大弓斜挂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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