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刚落,那老林头突然痛哭出声。
“呜呜,我知道想,当初若不老大救我,他就不会被抓,更不会比那些人打入无尽的轮回。可,可,谁让他是你我的的大哥呢?若是你,你难道不救?”
“救,怎么不救。人死鸟朝上,又有何惧?若兄弟没了,那活着还有啥子意思?”
龙道长突然一改往日里稳重的样子,恣意张扬的站起身,吼了一嗓子。
“可,可,看看你如今做的叫啥事?不让我给龙伢子教授修道之法。那,那你倒是教啊?可你倒好,除了符篆,啥都不教,自己还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嘿嘿,我就想问问,你到底安的啥子心?”
老林头也站起声,瞪着一对王八眼说的却是阴阳怪气。
“你个死乌龟,敢不信我?”
“你让我如何信?十五年前,我找到龙伢子时,咱俩折寿打了一卦,得知这是大哥最后的机会啊!你,你,难道忘了!”
老林头突然激动起来,手里的旱烟袋颤抖个不停,就是把烟嘴按不进嘴里。
“我如何不知这是大哥最后一个轮回,九九归一之数,若再不醒悟,那,那……”
龙道长不知何时,双眼蒙上一层雾气,说着说着就有晶莹溢出,到最后竟然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偏过头,抹了把眼,猛地转过身,掀起衣服,露出背上那醒目狰狞的伤疤。
“死乌龟,我要是不伤心,怎能如此?这疤我以前给你说过,是出来的时候留下的,你可记得?”
老林头点点头,“自然记得,那一日,你分三魂,战八方,撒开天地一角,带我来到这里。我,我,怎能忘了?”
“嘿嘿,死乌龟,其实我是骗你的,那一日我并不曾受伤,只是遗失了天魂罢了。”龙道长嘿嘿一笑,似乎在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得意。
“你知道我修的是斩魂之法,少了一魂并无大碍,所以,你并不需谢我。”
“那也得谢!只是二哥啊!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地魂去了哪里?”老林头突然疑惑道。
“嘿嘿,你问这做啥?”
“恩,我怕他作乱!”老林头寻思良久,这才镇静的说道。
“嘿嘿!你无需扰心,我早有安排。”这一次,龙道长反而笑得云淡风轻。可老林头你能看的出,他这是强做镇静之态。
“那,那你的伤又是如何来的?”
“嘿嘿,能怎么来?还不是去了这里。”龙道长用脚尖点了点地面。
“你去了地府?”老林头一惊。
“是的!”
“去做啥?”
“和孟婆谈了一桩生意。”
“什么生意?”
“轮回!”
“哦!明白了,你终于学会低头了,不容易啊!”老林头长叹一声,却能听出一丝悲凉。
“好你个死乌龟,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吗?嘿嘿,我就是和孟婆谈谈心罢了!”龙道长眼神一亮,眉宇间露出一抹喜色,似乎有一些东西让他留恋回味。
“嘿嘿,你个死光头,老了,老了还不安心,不过么,孟婆'这些年还是那么的俊啊!”
“唉!你脑子里是不是生了蛆,光想那些不着调的事情,我那是谈正经生意。”
“结果如何了?”
“我用这些伤,换了她一碗汤!可惜大哥上一世的事情,谁也不知晓。不过,孟婆答应了,她说她会给他一个忠告。”
“那,后来呢?”老林头听得入神。
“后来,你就找到了龙一伢子。唉!可这些年过去了,我却看到他还是一个糊涂虫。”龙道长仰天长叹,似乎对龙一这些年的表现颇为失望。
“可你也不该放他走啊?要是他不甚早夭了,咱有该到哪里存去?”
“那就只能怪他的命数如此,怎能怨我。再说,这是咱们如何帮的了,你要是直说了,那龙一伢子不把咱当疯子看?”
“疯子就疯子,总比人没了好吧?”
“你这个死乌龟亲,真是白活了这几万年若是那么容易就能让老大醒悟,那万年前那些个老不死的为何要弄这么一个轮回呢?一刀斩了不就对了,要不弄个神魂俱灭,那还需要如此费事?”
龙道长一生气,两只小眼睛就凸了出来,吹着胡子,就差把又圆又光的脑袋点亮了。
“哼哼!反正我又说不过你,啥事都凭你那一张嘴啊!我总觉得,你这是想要老大去死!”老林头也生气了,一双小眼瞪成了一对黑豆。
“你再说一句试试?”龙道长扬起手里的烟锅。
“说就说,你就是存了私信。若不是,这些年你为何要找那么多的女人。可惜啊,可惜!苍天开眼,就是不肯给你留下一个崽儿。哈哈哈。”
老林头突然就笑了,两颗大板牙呲的老高,看的龙道长心里只痒痒。他想也没想,手里的烟锅就落了下去,真好敲到老林头小小的脑门上。
“死光头,你敢打我?”老林头双眼喷火,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打都打了,你又能如何?再说,你这一对王八眼啥时候看清楚过?”龙道长也直起身,手里的烟锅跃跃欲试。
“好,好,好,你不管我管,只是今日起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老林头说完这句话,突然从嘴里如初一块玉牌,扔了过去,人却头也不会的走了。
“这东西,拿着也没啥用,今个还给你。”他说完就消失在院门外,留下龙道长一个人发怔。
等他清醒过来,追出门外之时,那老林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道长长叹一口气,说起来上一次老林头闷头就走,那还是一万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大哥被捆在斩仙台上,生死不知,老林头被羁押在天牢里,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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