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奇了。”那师父搓着短须,和身后的曲道人对望一眼,双双跳下马来。
“去,成在,把马牵到前面候着,我和你曲师叔还有些事。”
他顺手把马绳递了过去,那叫成在的青年很不情愿,却不得不牵着马离开。
等那成在走远了,那师父和曲道人慢慢围了过来,看样子龙一今日很难脱身。
两人相视一眼,龙一就觉得有四道目光从头到脚扫了不停,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如同没有一样。
若不是龙一早就见识了焕颜仙术的神异,这会儿他早已是落荒而逃。可即便如此,让两个老男人这么赤裸裸的看着,龙一还是觉得心慌得厉害。
莫约十余息之后,那曲承浩突然上前一步,想要扯开龙一的衣领。
这一下,龙一惊的不清,莫非这曲道人还有什么特殊嗜好,他一个侧身避了开来,紧紧握住自己的道袍,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眼神里全是慌乱之色。
“莫慌,莫慌,我他只是想瞧瞧你的伤。都怪我那徒儿不知轻重,误伤了同道,要不这些伤药就算做赔罪了。”
那师父一张口,语气和蔼柔和,可龙一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那就是今儿这膀子得亮亮了。
反正左右都走不脱,龙一心一横,扯下道袍露出肩头那一道红痕。
“不碍事,不碍事,就是有些疼。”
这会儿就得装孙子,哼,等一下有你们好瞧的,龙一在心中恨道。
“哦,还真是,那孩子不知轻重,还真是伤了。这玉露生肌膏你拿着,只需一日,包你完好如初。”
那师父递过来一个小瓷瓶,可龙一哪里敢接。
“嘿嘿,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家师兄可是有妙手仙术之称的冯真人,你要是错过了,那就亏了。”
曲真人一把夺过瓷瓶,塞进龙一手里。
“多,多些两位仙师,小子无以为谢,要不,要不给你鞠个躬吧!”龙一怯生生的躬身做礼,却被那冯真人抬手扶起,再也弯不下腰。
“嗯,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小同门,不知你师出何门?”
冯真人笑眯眯的望着龙一,刚刚察验之后,他就觉得这个莽撞的小子绝非常人。
“嗯,不能说,不能说,师父说了,他就是一俗人,说不得。”
龙一急急摆着手,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恰好他一只手刚伸入怀间,这么一带,竟让把那块宁颜送给他的令牌带了出来。
这一下,龙一有嘴也说不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黝黑的令牌在官道的青石上翻了一个跟头,那大大的天一两字恰好露在了外面。
龙一再也顾不上礼仪之事,一弯腰,一把抓起令牌,急匆匆揣入怀间。这可是那宁颜送给他的信物,若要是被那冯道长哪里去,那又该如何才能讨回。
只是在他低头的一瞬,冯真人与曲道人相视一眼,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等到龙一慌慌张张的整理好衣衫,才要做礼时,却见二人一脸柔和的望着自己发笑。
“贤侄,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哈哈,都怪翼才有眼无珠,竟然让贤侄受了委屈。”
一眨眼的功夫,那冯真人态度好的出奇,就连站在他身侧的曲真人也是遥遥一拜,笑着开口。
“就是啊,贤侄,既然师尊不让说,那不说也罢,弄不好,我还曾是你的师兄哩。你看这事弄的,要知道贤侄在此,我等又来作甚,那不是闹笑话吗?”
他说着说着,竟然又有与冯真人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这一笑,弄的龙一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两人绝对以为自己是天一弟子。唉!这误会可就大了,可如今龙一更不能说实话,只好装糊涂。
“仙师此话可要折煞小子了。今日来时,我家大人早已交代,说这南屏的大妖还得考二位大人做主啊!”
龙一苦笑一声,也只能抬出曹老汉挡在前面。
“嗯嗯,那是,那是,我二人正是要去见见你家大人,商议此事,不知贤侄对此妖又有何解?”
冯真人上前一步,扶着龙一的手臂,表现的异常亲切,就是师父,也不过如此。
龙一心念急转,这可是一个机会,他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贤侄,有话不妨直说,这里没得外人,呵呵。”
曲真人上前一步,扶着龙一另一条手臂。
龙一心中一紧,又强做镇静。
“真,真的能说?”他左右望了望。
“贤侄,但说无妨,我冯骥才虽有令在身,可官家的事再大,那里又能打过咱师门的事呢!”
龙一心中一喜,果真不出所料,他们二人把自己看做天一弟子。
“嗯,那我就说了。我家大人这些年在此是因为又大妖为祸人间,可……”
龙一突然噤声,紧张的四下张望。
那冯真人面色一紧,随手扬了扬,头顶突兀的出现一个光罩,丈余大小,泛着浅蓝的光,恰好把三人罩在其中。
龙一直来得及看了一眼,那蓝光一闪而逝,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呵呵,还是贤侄有心,如今可以讲了。”那冯真人笑着道。
“嗯,不知二位师兄是不是因那大妖来此?”龙一小声问道。
那冯真人一笑,柔声道,“大妖倒是不曾听说,今日来此,是因为南屏府主上报,说有一伙妖人作乱。至于是不是大妖,那就不得而知。这不,还望贤侄能说的详尽些,好让冀才早些交差。”说完对着曲真人轻轻点了点头。
“嗯,贤侄,说来惭愧,那伙妖人,我亦见过,若不是一时不甚,也无需烦劳师兄。我只知其中一人似乎是那红夫人的弟子。”
曲真人插了一句嘴,可又不不说明白。龙一自然知道他嘴里的妖人是谁,可这会儿也只能装糊涂。
“红夫人?我可是听师父说过,她是好人,似乎与师门有旧,难道?”
听龙一此语,那冯真人狠狠的瞪了曲真人一眼,转头对龙一陪着笑脸。
“贤侄,莫要听他胡言,红夫人弟子怎能是妖,以我只见,那妖人可能又焕颜之术,不知贤侄可听说过?”
“仙师说的可是那画骨仙术?前些年跟着家中大人见识过那仙法,果真是玄妙至极啊!”龙一说的一脸期待。
“呵呵,贤侄那只是寻常仙法,哪里能和咱师门仙术可比。你可莫要点了芝麻,丢了西瓜啊!”冯真人语重心长,显然对龙一之言颇有微词。
“嗯,都怪小子愚钝,妄了师父所托,只是这一次,那大妖不除,我可有何颜面再见师尊。”
龙一语声愈来愈低,也愈来愈悲伤,似乎眼前的事关乎他一生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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