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上锁,upied。
她坐在马桶盖子上,在狭小的空间里静静地坐着。
忽然机长通知有气流,让卫生间的人抓紧扶手。
欧阳莱的眼光才一点点地恢复过来。
她看着面前银色的扶手,用食指轻轻地抚了抚,然后握紧拳头,站起了身。
她开始期待马上到来的气流。
最好是巨大的气流,将整个机身震得来回抖。
最好能让没寄安全带的人被甩到机顶上,再砸向地面。
力度最好大一点,最好....最好......
“叮....”提示音再次响起,气流经过,不过是几十秒的微颤,便就过去了......
接下来便是平稳的不能再平稳的飞行。
愿望落空......
她的耳朵里又回响起那条新闻播报被大脑模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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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我们采访,目击者声称黑色小车司机应当是疲劳驾驶,车辆原本高速行驶在车道上,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将方向盘打向左边,撞向护栏后,旋转了几圈径直撞向了两车道之外的大罐车,导致侧翻被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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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欧阳莱发出声音,更像是在胸腔里挤出的声音....
“怎么会呢?......”她坐在马桶上,双手抱着头,十指嵌进头发里,用指甲狠狠地抵着头皮。
然后她咬紧下唇,牙齿像利刃一般地咬破唇皮。
她颤抖着肩膀,骂道:“你他吗就是个扫把精,谁对你好就会死......”
说罢,欧阳莱大哭出声,泪水和汗水一同浸透了面颊的皮肤,像是洪水冲破的河堤,泻得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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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内,卫生间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
有乘客投诉卫生间里有人占着不出来,于是空姐先协调了排队的人们去了机舱中部,和前部的卫生间。
这时,空姐来到林编辑身边询问道:“您的朋友是身体不舒服么?”
林编辑苦闷地看着空姐:“可能吧.....”
空姐关切地说道:“需要我们在机舱内叫医生帮忙么?”
林编辑垂头道:“医生可能没用...就让她再待一会儿吧....”
空姐微笑着说道:“如果是身体不舒服我们会提供专门的休息舱,但是卫生间是公共设施,长久地占用会影响别的乘客的呢......”
他们回国搭乘的是东航的飞机,几乎没有老外,空姐的配备也主要都是中文服务。
听到空姐这样说,林编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怯怯地走到两排之隔的地方,叫上了另一个女编辑,耳语了情况后,两个人一起脸色煞白地手拉手去了机舱尾部的卫生间。
林编辑隔着门敲了敲,说道:“副社长,还有四个小时就落地了,你先出来,一切等回国再说......”
另一个女编辑也帮着说话:“副社长,您先出来吧,这卫生间.....”
话没说完,卫生间的推拉门被“刷”地拉开。
欧阳莱满面泪痕,却冷若冰霜地站在门里。
她的眼光冷到极致,仿佛眼过之处都能滴水结冰。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行尸走肉地般离开了卫生间。
空姐见她状态不对,于是上前询问道:“小姐,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需不需要我们帮您叫医生?”
欧阳莱的脚步又忽然停下了,她转头看向侧边圆形的机窗。
她看到了万里无云的天空。
看到了云朵边缘的霞。
看到了毫无生机的希望.........
于是她倒在了狭窄的过道里,眼睛空洞地望着机顶,想象着自己从天空坠落下去,粉身碎骨的样子........
欧阳莱,你真的是个,扫把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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