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假的吧?”钱渊随口问,视线落在后院树梢后的那排房子上,周围隐隐可见有兵丁把守。
“不会,中丞大人精于鉴赏,而且除了顾鼎臣之后,其他传承、跋记都很清晰。”幸时忍不住羡慕嫉妒,“钱公子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
“各取所需而已。”钱渊停下脚步做侧耳倾听状,里面似乎有响动。
“这倒也是。”幸时点点头,他虽然羡慕嫉妒,但并不恨,他知道自己和这位松江秀才不会走同一条路……人家说不准哪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时候,不远处的屋子里传来一声爆喝,“我要见中丞大人!”
“我要见幸师爷!”
“我有机密大事禀报!”
钱渊低低笑了几声,里面张四维发飙发的有理,虽然被扣押,但待遇一直还算不错,今晚突然多了些兵丁看守,张四维自然察觉到了危险。
“一起进?”
“幸先生先请。”钱渊摇摇头,“我怕张把总看到我……把持不住啊。”
看幸时迈步进了门,钱渊就靠在门外的墙壁上,一边侧耳试图听听,一边打量着守在门外的兵丁,,心里却在想……如果不是有杀父杀兄之仇,自己还真想和张四维交个朋友。
大约一百二十万两的白银,一万两黄金,还有几十万没出手的货物,设置在各府的几十间铺子,二十多间大小房产,对了,还有不少古董字画,这厮敛财能力堪称一流,要知道朝廷一年下来财政收入也就两三百万两白银而已。
总得算起来估摸不会比严嵩、严世蕃少太多,可惜这厮名气不大,不然也能编个《天水冰山录》什么的。
倒是田产不多,也就百来顷。
作为一个和海商关系很深的明朝官员,张四维虽然有着保留大量现银的传统观念,但可以看得出来其并没有将目光只放在田产上,当然了,这也和张四维军户出身,没有功名无法避税有不小的关系。
这时候,房内突然放大的声音惊醒了还在想心事的钱渊,他忍笑继续往下听。
“真的是重宝!”
这是张四维在苦苦哀求。
“砰!”
呃,这是跪下了?
“幸师爷帮我传个话,五千两白银立即双手奉上!”
钱渊撇撇嘴,都什么时候了,这厮还这么小气……钱渊也不想想,人家张四维敢开口就是十几万,几十万吗?那人家还不连皮带骨头把他吞了。
这个念头也在房内的幸时脑子里盘旋,如果没有冒出个钱渊……幸时倒是有兴趣做这笔生意的,可惜现在……连皮带骨头都已经被东翁一口吞下了,你张四维现在已经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啦。
“砰砰砰!”
磕头声听得外面的钱渊都呲牙咧嘴,这厮也不怕脑震荡啊!
额头红肿的张四维抬起头,咬着牙正要说话,但幸时已经抢在前面了,“张把总,你说的重宝……是《清明上河图》吧?”
钱渊竖起耳朵,但房里一片沉默,只隐隐听见上下牙齿打架发出的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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