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还懂拍电影?”林权泽虽然被成余晖吸引了目光,但是并不认为年纪轻轻的成余晖懂拍电影这样的技术活,即使他这个年纪已经是个大作家了。
导演这个职业更像是项目经理、技术总监和艺术家的结合体,要会管人,要懂规划,更要懂影视相关的技术,更要懂艺术,除了这些还要懂很多零零散散的东西,可以不精通但是必须要懂,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职业。
成余晖还真懂拍电影,即使现在的他还不足以做导演。
成余晖没有直接回答林权泽,也没有说该怎么拍:“你这不只演员有问题,剧本也有问题。”
“哎西,你说说有什么问题,说的有道理的话,我无条件答应你一件我做来不违心的事。”林权泽可不是导演,他本身也是个编剧,虽然自傲自己的剧本没问题,但是霞行者的意见听听也不吃亏吧。
成余晖伸手点了点剧本上的汉字‘燕山日记’,然后翻开剧本指着上面的的一些标注:“你这剧本是根据史书记载来写的吧,再看《燕山日记》的题目以及内容,应该是大量的参考了燕山君的起居注。”
“没错,所有细节都考证过。有什么问题吗?”林权泽对自己拍电影的考究一向是相当自傲的,虽然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没有好的学历和文凭,但是跟着岳父学了很多的文化知识,现在还在很多大学做荣誉教授,偶尔去学校讲起课来也是有模有样。
“中规中矩。”中规中矩这词中性中其实带着贬义,这意味着没什么错误,但是平庸。
剧本的平庸,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不是吗?
林权泽几度想要开口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这剧本讲述了暴君燕山君的一生,传达了这个精深,那个道理,或者什么艺术心理?
把一个支配这个国家的暴君的一生压缩在两个多小时里,本身就会显得凌乱以及散碎,除了纪实态度和拍摄手法以及个人艺术风格之外,这剧本还真的没什么意思,不如拿起史书读来的有趣。
“历史是任人装扮的小女孩。“成余晖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这上面记录的有多少是真的,就算都是真的,有多少是被阉割的?如果燕山君还是王的话,这记录又该是什么样子?”
听到这里,林权泽忍不住闷声说到:“你这是历史虚无主义!”
“你有看过燕山君时期的半岛各项数据吗?想想燕山君的结局。”成余晖仍是没有任何一句反驳,只是问出问题:“数据可能也会骗人,结局未必透出真相,但是数据和结局导向完美的吻合,这是为什么呢?”
燕山君其实是个独立派也是军事强硬派,想要脱离藩属国的地位,想要独掌乾坤,更想要脱离中央王朝的文化影响,可惜,这个国家没这个实力,他也没这样的才能,一切都在束缚着他。所以压抑乃至绝望的他想要毁掉自己,毁掉这个国以及所有人。
燕山君能够成为王,是因为中央王朝,被推翻也是因为中央王朝,没人看到历史的影子,但这确实才是历史该有的样子。造反的人为什么能冲进王宫?这是因为中央王朝的戎索才是这片土地最大的军事力量。
整体来说,燕山君是一个弱化了无数版的杨广,而杨广和李世民又是多么的相仿。
这里的君王需要被中央王朝册封,不是说造反篡位就成的,可以看看那个汉时被叫做交趾、交州后来的安南,造反夺位,中央王朝没同意,然后他直接国家都没了,变成了一个省。
造反的,或者叫拨乱反正的新王能够这么顺利的登基,和中央王朝没有相关才是怪事。
林权泽是个浪漫的人,他关注的大多都是事件和时间的记录,关于燕山君时期的各项国家数据还真就没怎么关注。
”燕山君的悲剧,是这个扭曲的王室的悲剧。“成余晖看着林权泽:“这是你想表达的?先王?先王大妃?儒家礼仪?”
一句话成余晖道破了这个剧本的核心,成余晖又指着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用手点着一片区域,这里绝大多数的土地都属于一个大国:“悲剧的源头是这里,燕山君的命运从来都是被这里决定着的!”
接下来就讲到了成余晖想要说的核心,也是他修正这个剧本的核心思路:
“燕山君的悲剧更是这个国家与这片土地的悲剧,也是这几千年来,这片天地下所有小国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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