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张仲伸手,拦住了正准备去安排人手的柴。
“亭长,怎么了?”
“你亲自带人,就留在此地看顾。”张仲环顾了一遍被捆绑起来的黔首。“若有人前来,不论做什么,全捉了。”
“亭长是担心有人来查探消息?”
“不仅仅如此,我还担心。”张仲虽然没有学过兵法,但闪电战,自然要保证隐秘性。“带着这些人走,会被其他里中的黔首见到,向徙隐里通风报信。”
“亡隐里呢?”
“我自有安排。”
“唯。”
行进的路上,张仲让铮带人去了亡隐里,自己和葵带着剩下的青壮朝着徙隐里走去。
路途中无甚大事,张仲便想起了当初在山下,那个为他指路的老人,和在老人之前,不敢带路的其他黔首。
他们如避蛇蝎的样子,如今也有了解释。
并且,那个死去的少男子的来源,也有了别的线索。
他可能是附近其他亭误入这里的人。
至于为何被杀,却要看县上狱掾,能不能审问出来。
可惜,当初梁那般怕刑讯,若非证据不足,且律法有所规定,定要让他好好吃些苦头。
就像之前已经断定杀官罪的盗隐里里正一样,敲他个浑身是血。
张仲心中有些可惜,但很快就不再去想梁,而是想起了此前黔首们的招供。
掠卖和蛮人有关。
是将这些少男女,卖给了蛮人吗?
张仲顿时想起了他在路上,所干掉的那几个。
这些蛮人穷得叮当响,连三枚半两,一顶斗笠都要抢劫。
还是七个人平分。
都穷成了这幅鬼样子了。
真的有钱买这些少男少女吗?
等等……
蛮人,蛮人……到底哪里不对?
猛然,张仲想起了那一条条,在奔跑当中左摇右晃的尾巴。
那是山狼皮毛。
“葵。”张仲停下脚步,侧身询问身边的求盗。“山狼皮毛价值几何?”
葵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若是打理得好,可值千钱。”
“若像上次所捕蛮人那般的成色,只值五百不到。”
差不多了,当初张仲得到的赏金太多,以至于有所忽略。
此时算起来,却差不多这个数,
蛮人路劫行人,知道推卸责任,苔,木,铮,山狼皮毛……
想到这里,张仲心中突然一动,随后豁然开朗。
那些蛮人,恐怕不是纯粹的路盗。
而是为了,杀人灭口。
毕竟,以他们身上所穿的山狼皮毛,每一卷,哪怕打理很差,也可值数百钱。
不至于为了一个,浑身上下只有三枚半两的穷比,铤而走险。
并且,在张仲未曾发现铮留下的竹片之前,苔的父亲,木,恐怕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再告他们,将案件重启的人。
并且,他去的路,是县上。
如此一来……
木遇路盗而死,铮被构陷,借贷强质,掠卖少男少女。
这四个看似不同的案件,此时已经联系在了一起。
每一件案子之中的线索,都彼此交织,环环相扣。
最终,形成了一张大网。
张仲心中暗道侥幸,若非他先一步发现了铮留下来的竹片,并且,玩了一出声东击西的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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