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木工了,能光明正大习武为什么不习武?而且你也到了该学拳脚功夫的年纪,不说我的家传刀法,想要教总也得找把好刀才能教你吧?”
吴阪挠了挠头:“也是,我到现在除了木刀木剑都没正经摸过兵器啊,不抓紧学的话……难不成以后用斧头砍人?太粗暴了些啊。”
齐靖白了吴阪一眼,懒得搭理他耍贫嘴:“反正我们都是要进城的,先进白沙洲看一圈,要是能寻到一间小点的武馆就好了,连带着你的吃住都能一起解决,就不用让你也跟着我忙活了。”
吴阪听出来了齐靖对自己的关照,心里不仅浮现一丝暖意:“师父你这是心疼徒弟啦?”
“不,只是你又赚不了几个钱,倒不如专心习武来得有意义。”
吴阪感受到的那丝暖意荡然无存了:“我现在的雕刻技术也不差了啊!我刻的小木雕在村里都很受欢迎好吧!”
齐靖很是不屑地挑挑眉,望着越来越近的城市发呆,不再搭理吴阪了。
接近城市之后,吴阪发现附近的驼队才多了起来,基本都是跟他们这驼队差不多,少量几个行商领了一整只驼队,带着一车车的货物,请了几个护卫或者镖局的人以免遇到流寇,大部分人都戴着兜帽防止头发和脖颈落沙,将自己的身子裹在灰色或白色的披风中。
由于临近夜晚,沙地上温度降得很快,不过吴阪跟齐靖稍微一驱动体内的真气,身体变自然而然地热乎起来,倒是不太担忧被冻感冒的可能。
吴阪的视线沿着白沙洲的轮廓扫了几遍,忍不住问起来:“师父,为什么白沙洲的城墙这么低啊?难道不怕有人来攻城么?”
“这本来就是座商城,附近又没有险要的关口或者外敌,坤国针对无名珠岛的关口还在更南些的河口处,只盯住慕云河入海的下游便无需担心。你看看那河里除了商船还有其他么?还不是因为这河看似宏阔实则水浅石多,容不得那些装载武器吃水又深的海舰开进来。”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建这围墙呢?”
“起初这里是个很小的小国,只有这么一城之地就敢自称西域王,三十年前先皇大肆往西边扩土,才将这些零零散散的小国尽数归拢到了如今的坤国境内。到现在先皇都走了,结果那个老西域王还活着,在乾京城里逢年过节还会给百官跳跳舞呢。”
吴阪扯了扯嘴角:“原来还有这种历史,那这座城市没有荒废也算是不错了。”
“先皇又不像如今的陛下心狠手辣,那时候坤国人口更少,打仗死人都让先皇难受得不行,待先皇老年时,更是每逢清明祭完祖,必定会至英杰祠长吁短叹一番。”
“听师父你这么说,现在的陛下……”
齐靖的神色一肃:“现在的陛下岂是你我能议论的?那可是个无比小心眼又深谋好算的家伙,咱们得罪不起,能跑多远跑多远就得了!”
吴阪回忆着自己曾听过的一些传闻:“师父你不至于这么害怕吧,我在乾京城里的时候也听过您当年一些故事,传奇得跟拍案说书一样,什么少年英雄殿前试、精武大胜天下人,不是还总有人说陛下对您恩宠过盛么?”
齐靖脸上的神色阴沉不定起来:“放……都是捧杀罢了。我那时还比较蠢,不知道越是得志,越是被陛下咬死在嘴里,被他绑得动弹不得啊……”
见自己似乎说到了齐靖最厌烦的点子上,吴阪赶紧闭了嘴,待齐靖的脸色好看些,吴阪才小声道:“不过我们现在跑到了白沙洲,天高皇帝远,您也能好受些了吧?”
齐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车轮在地面上压出两道长辙,但是白沙随风一转,又在数个呼吸间把那道痕迹给覆盖了,只留下浅浅的两条印子,像是天空中拉长的云丝。
齐靖拍了拍吴阪的脑袋:“别老想那么多,好好修炼你的功夫。等我让你出师了,你就随自己的愿满天下跑去,好好快意逍遥去。”
吴阪却没有满口答应:“那到时候……师父你呢?”
“我会怎么着谁知道呢?总是要回家去看看的,躲一辈子也不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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