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范浑是想把林珙送去吃牢饭,但临走之前与范闲说那些话时,他大概就明白了范闲的想法。
一路之上的表情和言语来看,范闲多少有些难色。
无非是两种情况,搞掉林珙,或放过林珙,前者不是不行,只是对于范闲婚约一事并无益处,甚至可能起反作用,后者虽然能避免些尴尬,可林珙之事多是草草了事,惩戒之类的估计是难能实现。
被刺杀一事虽有自己,关系虽有,可大多还是范闲的事情,林婉儿终究要嫁的人又不是自己,林府与刺杀,刺杀与自己等人,其间的关系自不能无视。
倘若范闲不爱林婉儿,别说杀个林珙,就是抄了林相府又如何?
范闲一去相府行事,范浑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与其说是探林珙的底,都是明白人,定然要从他老父亲下手,这世道哪有爹管不住儿的!就算有,也是少数。
看情况,范浑觉得自己估计用不着管了。
都不用林相如何,如今自己已经断了林珙与太子的关系,即便一时半会还不见效果,可效果总会显现,人心一旦生了芥蒂,便不可能轻易清除,二皇子那边也不用多说,为了自保清白也不会再去联系。
至于长公主可有与林珙联系,那就看林相听了范闲的话后如何做决定了。
到头来,也难给林珙苦头吃,不过,也算是有个结果。
“唉,若知道这般,还不如放了司理理······呃,我放了也没用,这姑娘也逃不过鉴察院和黑骑······”
心中思量着,人也到了地牢之外。
而此刻,之内却又是另一番场景了。
真话假话对于一个审讯者来说,有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刑讯伺候下还能保持一致的回答。
无论司理理说的真假,一顿整治却是难免。
镣铐加身,再者也没有什么武功,面对袁宏道的逼近,司理理就如同断腿的兔子,本就没什么杀伤力,逃都难逃。
钢针刺入指甲是什么个感觉,谁也能想象到,甚至想都不敢想。
纯粹的恐惧不由自主滋生蔓延,心跳声仿佛直接传递至了大脑,紧绷的神经让身体开始颤抖。
捋了捋钢针之上的痕迹,袁宏道低沉的自言自语道:“陈年血迹,擦不干净了。”
本能反应,亦是一种求生本能,司理理辩解道“请不要,我,真没有说!”即便知道根本无法避免,也无法改变眼前之人的行动,可依旧无用的说着。
双手下意识紧握起来,仿佛此刻钢针已经扎了进来。
“不,不——!”
司理理企图躲开,可在这个小小的牢房之中,能躲到哪里,袁宏道伸手一抓,抓住司理理的手腕,用力一扯,便将紧紧抓住裙摆的手抓了过去。
钢针对着司理理指尖,随时都可能扎进去。
——吱嗡——!
牢门沉重的铁门突然传来声响。
袁宏道背对着门,身形一僵,而司理理看到袁宏道背后的身影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呃,林相好快的速度,还以为得过些日子才会行动呢,这位可是林府之人?”
来人自是范浑。
平淡无波的仿佛在唠家常,目光看着袁宏道手中的钢针,心中却道了声幸好来了。
范浑不至于钢铁直男,却也没那么多的怜香惜玉,司理理一事大多因为承诺,答应了就做到,很简单的逻辑,没那么多道道。
就如环儿,救了很简单,可救下来不管,那不如不救,行为与意志相统一,这算是善意,若不是,那单纯是伪善。
又如,此刻。
“范公子!”
司理理不自觉的喊了出来,语气中精神突然松懈下来的疲惫不难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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