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最后悔的还是把包大头给放了出去!
这家伙是个惹事精啊,没事就不能让他出门。
可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己还是得去给捞回来。
自从秋名山一役后,床上躺上两年,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最紧着的就是自己这条小命了。
绝对不想再重蹈覆辙!
眼前他是真心不想去的,但是保安队所有人都朝着他看过来,他一下子成了主心骨,成了主角。
人要脸树要皮,被这么多人盯着,他还没修炼到无敌的地步。
不去也得去。
再说,不就是去趟警察局吗?
应该没什么风险吧?
麻三低声道,“镇长,这次就带了三万北岭币,还有几十块北岭的大洋,其他的不多。”
纪墨道,“够吗,你觉得?”
麻三道,“不知道,镇长,没办过这事。”
纪墨看向其他人,各个摇头,一问三不知。
他很理解,保安队里除了臧二、齐备这几个当过兵的稍微有点见识,剩下的在逃难之前,大部分都没出过乡镇,最远的顶多也就是县城。
许多人这辈子见识过的最大官,可能就是自己这个副镇长和梁启师这个镇长。
“用不了那么多,”简忠从门外移步进来,“如果不是大问题,几十块钱就可以了,不要太高看他们了。”
麻三惊悚的看着简忠。
简忠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抱歉,不是故意听的,自小耳朵就比别人好使一些,我也不能随时捂着耳朵。”
纪墨早就习惯了贾海利这货,所以突然冒出来的简忠,他也没多大意外,只是问道,“不能这么少吧?不准备个千儿八百?”
简忠道,“如果你是大富大贵之家,他们可能会多要几个。”
纪墨道,“我们就是普通人,绝对不存在什么大富大贵。”
简忠道,“那便是了,如果能帮到你,我也是义不容辞的。”
纪墨笑着道,“那就多谢了。”
既然简忠愿意帮忙,他没有推脱的道理。
带着瘸子、麻三、马东、简忠往警察局去。
路上没有黄包车,没有汽车,只有仓皇和哭泣的人。
纪墨只能靠马东带路,步行过去。
越往城里去的,他步伐便越迟疑,因为没有人救,大火和滚烟还在漫延,没来得及跑出来的人,被烧焦了,保持着挣扎时的姿势。
空气中弥漫着的肉香,只往他鼻孔里窜。
这种惨重,他越是不想看,越是往他的眼睛里钻。
“阿弥陀佛,”简忠低声道,“造孽,造孽。”
纪墨停下脚步,是孩子的哭声。
路过的行人,不少人都听见了,却是都无暇顾及。
纪墨对着一处塌了的房子道,“进去看看吧。”
麻三犹豫道,“镇长,太多了,救不过来的。”
“能救一个算一个。”纪墨嫌他磨叽,自己钻进了将将要坍塌了房子中。
“镇长,镇长.....”麻三吓坏了,把纪墨拉出来后,自己进去了。
马东和简忠也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麻三抱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纪墨接过来全身给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骨折和受伤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
麻三道,“这孩子运气,被塞到桌子底下了,其他人都在边上被砸死了。”
“救命!”
大概是有人听见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开始扯着嗓门喊。
这一次麻三没需要纪墨多说,和马东等人再次钻入另一栋房子,拖出来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妇女。
年轻人脸上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颜色,腿上血肉模糊,不过却一个劲的喊道,“大哥,不用管我,求你帮我看看我娘怎么样了!”
简忠手指在女人的鼻孔底下探了下后道,“不用慌张,没事,只是暂时憋过气了,外面透透气,回头就能醒过来。”
纪墨往年轻人手里放了两块大洋,安慰道,“我们有急事,暂时没法顾着你,你能不能拿着这钱,让别人帮衬一下?”
又把边上早就吓得神志不清,只会一个劲哭的小姑娘放到年轻人跟前道,“让她先跟着你,你照应一下,回头我们从这里过来,再来找你们好不好?”
“恩人!”年轻人道,“你救我出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你放心,我这里能照顾好的,小姑娘是我的邻居,我自我关照。”
纪墨转过头对麻三道,“回去跟柯守义他们说,让他们全部出来救人,能救多少算多少吧。”
这一次,他就不顾及什么了。
本以为西北军攻占这里以后会做点什么,结果他娘的什么都不做!
全是一帮子王八蛋!
“那我走了。”麻三把口袋里的钱全部给了马东后,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再往前面走的时候,纪墨终于松了一口气,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像刚才那条路那么严重的,许多地方还是完好无损,只有一些震碎的玻璃落满地。
受灾的只是局部地区。
一路直接往警察局去,路上遇到了三波西北军和警察设置的关卡,三个人都老老实实地接受检查,遇到刁难的,纪墨都塞钱过去。
总算是有惊无险。
东方港警察局的招牌已经摘下,旗帜已经更换。
但是,里面的人员并没有撤换,警察的着装也没更换。
人进进出出,纪墨带着马东和简忠进到里面并没有人拦着。
里面乱糟糟的,有被刚抓来的人,正在接受警察的审问。
纪墨张望一圈后,并没有看到包大头等人,等了一会后,对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警察询问道,“你好,我是来保人的,不知道这里是哪位负责?”
“保谁啊?”年轻小警察正了正头上的帽子。
“包大头。”纪墨道。
“袭警的那光头佬,”小警察翻开了文件,查询了一遍后道,“早上进来的?”
“警官,你也能感觉到的,那家伙脑子不好使,”纪墨悄无声息的把十块钱塞进了小警察桌面上的文件里,“你多通融。”
“袭警可是重罪。”
“长官你贵姓?”纪墨陪笑道。
“别跟我套近乎,老子不吃这一套。”
“是,是,”纪墨再次笑嘻嘻的塞过去五十块钱,“跟这种脑子不好使的家伙计较,你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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