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窦州出来,杜荷便带着人直接西进,岭南的事情已经基本上尘埃落定,只要再搞定那些千把百人就能称王称霸的羁縻州,改土归流自然就可以推行下去。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杀人而已,三千税稽司的杀坯这些天早就憋疯了,一个个红着眼珠子打量着四周的僚人,脑子里转的只有一个念头:钱。
对,就是钱,当兵吃粮是一回事,但要是有发财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在窦州,这是大唐自己的州府,看上了什么东西就算再喜欢也要拿东西去换,使钱去买。但对于敌人则不一样,敌人的东西算是缴获,所以税稽司的杀坯们巴不得所有的羁縻州都起来造反,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路抢……呃不是,是一路缴获过去。
这次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这样的打算,包括程处默和刘仁实在内,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大军西进,整个岭南就开始乱了。
蒙舍庞是南诏的一位不怎么起眼的土王,辖地八山十六寨,人口两万余人,如果不是靠着其兄长蒙舍龙,估计没人会正眼看他。
但蒙舍庞却丝毫没有这样的自觉,在他看来,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凭借过人的勇武得来的,八山十六寨那些被压迫的寨民可以证明。
为了证明这一切,在听说税稽司三千大军西进之后,蒙舍庞并没有派人通知其兄长,反而组织人手准备与杜荷决一死战。
茫茫群山,万余僚兵穿着简陋的粗麻衣,拿着简陋的武器,穿行于林间,最终拦在了税稽司三千大军的必经之路上,乌泱泱老大一片。
这些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什么人,习惯的作用下,他们以为税稽司的三千人也跟他们差不多,哪怕是朝庭的军队又能如何,那些军州的府军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能有一身单薄的竹甲就算是好的,大部分人身上穿的都是那种厚厚的纸甲。
纸当然可以制成护甲,只要够厚,只要敌人的武器不是那么犀利,放在岭南这样的地方足够了。
况且领南的军队本就是就地征招的,兵员素质也就那样了,作为府兵朝庭又不会给他们提供武器和装备,穿一身纸甲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甚至拿木刀的都有。
杜荷在发现前路被堵之后毫不惊讶,叫上程处默,带上百十个护卫,留下刘仁实压阵,便登上了路边一座不大的小山丘。
同样的破烂,同样的无序,这样的军队杜荷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把望远镜递给急不可奈的程处默,有些无聊的叹了口气。
“怎么,慈悲心又犯了?”程处默看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肘了杜荷一下。
“就是想不通。”杜荷扬了扬下巴:“你说,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凭什么觉得一群乌合之众能够拦住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士兵,跟他们打仗,会让人产生一种负罪感,这不是在作战,而是在屠杀。一想到那些驱使着一群没经过任何训练的老百姓上战场的混蛋,老子就恨不能捏碎他的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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