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西汉历史上,赵王普遍不得善终的原因:如此微妙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不本分的幻想。
对于赵国,刘弘目前的安排是将代王刘恒移封梁国,再由如今的梁王,亲弟弟刘太移封为赵王,再派几个老臣辅佐。
甚至在弟弟刘太长大之前,刘弘还可以以‘年纪太小’为由,将刘太留在长安‘照顾’,将赵国直接交由委派的赵王相、内史、中尉治理。
这件事的操作难度不是很大,只要刘交不提出明显的反对意见,刘弘就可以搞定。
真正让刘弘头疼的,是齐悼惠王诸子的事儿···
在刘郢客之前,齐地传来的奏疏已经先一步送到了未央宫:齐王薨。
对于刘襄的亡故,刘弘可以说是早有预料,又有一丝意外。
——刘弘原本还以为,刘襄死于历史上文帝元年,是出于某一些不可为外人知的政治因素!
而这一世,刘弘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下过‘弄死刘襄’的命令!
但刘襄依旧是在回国后不过两个月,突然间撒手人寰,享年二十九岁···
按照奏报,刘襄是亡于‘纵欲过度,酒色过糜’,按后世的话来说,其实就是马上风。
对于刘襄的真实死因,刘弘却也顾不上深究了——刘襄的突然亡故,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摆在了刘弘面前:究竟要不要遍封齐悼惠王诸子?
这个问题自然是早就出现,但在当时,同为悼惠王刘肥之子的刘襄还在,这件事的处置还不算太过复杂。
但现如今,刘襄已死,这件事顿时就变了味道了。
刘弘已经按惯例,下令奉常、宗正(其实就是刘不疑)派人往临淄吊喧,赐刘襄黄肠题奏,金缕玉衣,并有朝堂共议谥号,由齐王太子刘则即齐王之位。
在这种时候,如果刘弘裂齐国之土以封悼惠王诸子,那舆论免不得会以为刘弘欺负年幼的齐王刘则,侵夺齐国之土。
可若是不封,又会出现‘悼惠王一脉劳苦功高,代天诛吕,却不得天子恩赏,以赐汤沐之地’的物论。
在除了齐国的其他地方封刘肥的儿子们为王,刘弘又不是很乐意——好的封土要么是战略要地,要么已经有主;不好的封地,给了还不如不给!
这件事,已经将刘弘逼到延长‘思过’时间,继续把自己关在高庙的地步了!
在刘弘透露出‘单于将亡,朕知矣’的讯息之后,原本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匈奴使团顿时安分了很多。
就连刘弘授意典客卿刻意放进去的几位‘汉家刁民’,将使团上下搅了个天翻地覆,刺杀了三人,弄伤十数人,须卜秃离也没有派人入宫讨要说法。
而那几位‘刁民’,如今也全须全尾的驻扎于南营,在卫尉丞秦牧的带领下,进行着南军的重建工作。
刘弘明白,匈奴使团之所以如此低调,就是在等候长城外的消息;‘汉皇帝已知单于病重将故’的消息,如今应该也已到了匈奴单于庭。
这也让刘弘可以稍舒口气,可以将精力集中于处理悼惠王一系的琐事之上。
想到这里,刘弘就忍不住想要吐槽:刘肥这厮,也太能生了···
做为太祖高皇帝刘邦庶长子,齐悼惠王刘肥生有嫡子三,庶子十···
嫡长子刘襄,已经死在了齐王王位之上,次子朱虚侯刘章,如今正在临淄戒严,为齐国宗嗣顺利延续保驾护航;幼子刘兴居,则光荣的死在了刘邦发射出的动感光波之下。
其余十位庶子,如今尽数在世!
而舆论中对悼惠王一脉歌功颂德的‘诛灭诸吕’一事,这十人尽数有份!
在历史上,这十人中共有六人先后为诸侯王,于同为诸侯王的刘襄、刘章、刘兴居,形成了‘悼惠王脉一门九王’的传奇佳话。
可这对刘弘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津津乐道的事···
且先不提一门九王了,光是朱虚侯刘章应该如何处理,就已经让刘弘伤透了脑筋。
刘肥的嫡子之中,刘襄、刘兴居已故;而在此时‘庶子不算儿’的默认规则下,刘肥理论上只剩下了刘章一个儿子。
民间舆论不会在意刘章曾差点死于谋反,也不会在意刘章将来会做什么,他们只在意悼惠王‘仅存’的最后一个儿子,刘弘是如何对待的。
就是说,刘弘还不能拿一个郡十几座城的小国打发刘章!
对于这件事究竟应该如何处理,刘弘是真心需要得到刘交的指点,来尽量完美的处理刘肥一脉的‘历史遗留问题’。
若要取之,必先予之。
想要得到刘交的帮助,刘弘需要首先满足刘交的渴求。
淡笑着起身,负手漫步到殿门外,摆出一个骚包的‘远眺’姿势后,刘弘对身后跟上来的刘郢客道:“楚王太子早故,朕心甚悯;不知楚国宗嗣,皇叔祖作何打算?”
刘弘语气中毫不掩饰的亲近,让刘郢客顿时一喜,赶忙深深一拜:“父王言:伏唯陛下作威作福,臣等唯顿首···”
皇叔祖!
光这一句话,就足以表明陛下对楚王一脉的看重!
盖因为汉室,自悼惠王刘肥差点死于孝惠皇帝的一声‘阿仲’之后,汉室诸侯王和皇帝之间,已经不敢再
就是说,刘弘还不能拿一个郡十几座城的小国打发刘章!
对于这件事究竟应该如何处理,刘弘是真心需要得到刘交的指点,来尽量完美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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