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赵夫子和步儒都在后院.
赵夫子此时手中拿着一根柳条,正板着脸瞪着小孙子赵能。
赵能礼嘴里断断续续的念着;“坎坎……伐轮兮,寘之河之……漘兮,寘之河之漘兮……漘兮……”
赵夫子冷冷的念;“河水……”
赵能礼连忙接上;“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胡取……”
因为小孩贪玩,昨天赵夫子让他背一段书,此时磕磕巴巴背了一大半,后面的背不出来。
“胡取后面是什么?”赵夫子厉喝一声。
“胡取……胡取……”胡取了半天,后面的就是想不起来。
赵夫子扬起手里柳条作势要抽他。
小家伙躲了两下,扁着嘴,双眼含着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步儒求助。
步儒在写尚书注释,见状放下笔,正要劝两句,忽然听到门口有人走进来,边走边大笑着喊道;“步老板,我又来让你家蓬荜生辉啦……哈哈哈。”
一听这声音,步儒就知道是谁来了,转头一看,果然是盘文海那家伙。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妻子,以及一个一岁多,开始牙牙学语的小孩。
步儒笑道;“这又不是我的家,是我恩师的家。”
赵夫子见是这个活宝,忍俊不禁道;“是咯是咯,大贵客上门,肯定是让我家蓬荜生辉啦。”
盘文海一家走进来,蹲下身子把背后的藤筐放下,嘴里问;“夫子,你又打我小兄弟啦?”
赵夫子气呼呼的道;“可不是,你的小兄弟太不长进了,魏风中的一篇《伐檀》背了三天都背不下来,你说该不该打?”
“你再给他些时间嘛,我和他这般大的时候,连蒙学都还没学完,好像刚刚开始背《千家诗》,他比我当时强多啦。”
“像你肯定不行,我可不想他到二十岁连童生都考不上……”
说了一半忽然感觉自己说错了,连忙住口,有些尴尬的看向盘文海。
其实他内心是挺喜欢这个小后生仔的,虽然读书上不是特别有天赋,可是做人乐观向上,为人大度幽默,内心里完全没有一点因为他没考上童生而看扁他。
刚刚说的话完全是无心之言,但带给别人的伤害还是很大的啊。
盘文海浑不在乎的大笑;“哈哈哈,夫子说得对,像我这般可不行。”
接着看向旁边的赵能礼,循循善诱的说;“小兄弟啊,你可要认真读书,你看你爷爷是案首,你可不能给他丢脸啊。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说着在背后的藤筐里拿出一个小竹笼,里面有只白色的小兔子,非常的漂亮。
赵能礼见了开心的接过,刚刚还可怜楚楚的脸色瞬间喜笑颜开。
赵夫子把柳条往地上一丢,对小孙子喝道;“明天再背不出这《伐檀》,仔细你的皮!”
“嗯嗯。”小家伙嘴里连忙应着,然后跑去前院的粉店拿了两根青菜,趴在地上专心致志喂起小兔子来。
“今天贤伉俪怎么有空到镇里?快请坐下。”步儒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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