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对申小菱搜身的几名仆妇利索地出来了。
双手捧着一物,向公主低语了两句。
公主银牙紧紧一咬:“给我打!”
仆妇们显然是常干此事,两人迅速架住了快要瘫软在地的驸马,一人扬起手便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再打!”公主娇喝道。
“公主!”邬太荣招架不住,顶着红脸叫道:“我犯了何戒条?!她就是路过,有茶坊的人可以作证啊!”
不说倒忘了屋里还有一个。公主抬起玉手:“把那妇人给我拖出来,一起打!”
不料,申小菱却捉住留在屋内看管她的仆妇,走了出来。
仆妇胳膊被她反剪在身后,只得弯着膝盖半蹲着。
“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造反吗?”公主身边的丫头呵斥道。
申小菱原想着尽量不惹事端,自己身上除了银子,再无任何定情信物,让人搜搜身,便大事化小。却忘了自己脖子上还套着一只碧绿的竹哨。
仆妇一把揪断红绳,将竹哨递到公主面前。醋缸里泡大的公主自然将它认作偷情的证据。
驸马毫无尊严地被仆妇当众羞辱,看来此事不想个法子,难以善了。
揭了幂笠的申小菱,头发微微凌乱,被搜过身,衣裳也穿得不甚整齐。身体单薄,脸颊苍白,眼神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执拗。
“民妇不过是路过驸马门前,公主便要搜身,民妇为自证清白,脱掉衣裳,让您的人查了。”
“清白?”公主讥笑着将竹哨的红绳套在食指,碧绿的哨子晃来晃去,“你们可是用此物传递消息,约好地点与时辰。”
“此物与驸马爷无关。”
公主怎会相信:“现在被我抓住了,你自然可以不认!来啊,给我打!”
侍卫们举着刀向前。这热闹,引得走廊不远处窗内的人将窗缝开得更宽了一些。
“那是你的哨子。”东方道年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出去救人的意思,却怂恿道,“你还不去救?”
端王瞟了一眼,道:“我这个姐姐,最好面子。我要去了,只怕要闹出人命。申氏若知趣些,由着打两下,让她出出气,反而更好。”
“申氏这样一把骨头架子的,你这姐姐也不放心?”
端王笑笑,正要说什么,却见申小菱一把放开仆妇,跪在地上沉声说道:
“公主明鉴,此哨乃家公的遗物。家公在豫州做生意,这哨子便是他平日唤马时所用,随身携带。一年前走马时,不甚从马上摔下来,掉到山崖底下,前阵子才有人从崖下找到骸骨,凭的就是套在骸骨上的这个哨子。公主如若不信,可以看看竹哨一头,可是有红色的血迹。”
一听说是死人身上取下来的物件,还没洗干净血迹。
公主哪里还会仔细琢磨,连忙松了手,将哨子扔开,丫头赶紧端来铜盆,让她洗手。
申小菱双手捧着竹哨,拍拍灰尘,又将哨子举了起来,郑重其事地道:
“民妇将哨子挂在身上,以求家公庇佑。民妇愿以家公在天之灵起誓,与驸马爷绝无苟且之事,否则天打雷劈,肠穿肚烂而死!”
这么重的誓言,公主将信将疑地皱着眉,甩甩滴着水的手指,用丝帕擦干了。
跪在一旁的驸马连忙附和道:“公主,我当真不认识她啊!你冤枉我了。我也能发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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