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发一个给我听听啊。”公主冷笑着,邬太荣惯会油嘴滑舌,一味讨巧。
这还不容易?
驸马举起手,虔诚地道:“公主在上,皇天在上,我邬太荣连这妇人姓甚名谁都不知晓,更不曾,也不会有苟且之事,如违背此誓,定叫我邬太荣不得好死。”
“嗯?”
邬太荣连忙又补上一句:“定叫我邬家都不得好死。”
公主脸色缓和不少,亲自将驸马扶起来:“你也是,怎么好端端地跑到这里来喝茶?京城那么多茶坊。”
邬太荣道:“不过是听说此处有极好的‘云岭悬翠’,想过来尝尝,若真好,想买些来孝敬母后。”
“如何?”公主拉着他的手,越过了申小菱,不曾看过她一眼。
“不及宫里的半分。”邬太荣知她喜欢听这句话。
公主自是得意又满意。母后最爱喝的茶,都是贡品,坊间自是难及。
“难为你的孝心,我定会向母后进言几句的。”
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申小菱拾起幂笠戴在头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竹哨抛了又抛,挂在脖子上,再整理一番衣衫,对跪在一旁的麻衣小生宽慰了几句,从腰间摸出那块银锭塞进他手里。转身离开了。
这头东方道年在屋子里笑得只差没躺下。
指着端王笑道:“你?家公?哈哈哈哈!”
又从脖子上扯出一柄同样的竹哨笑道:“这?遗物?哈哈哈哈!”
甚至笑出了眼泪:
“你这二姐姐,不怎么聪明啊!哈哈哈哈!这样随随便便发个誓,便信了?”
端王也不恼,莞尔一笑,又琢磨起来。
“家公”,是南方妇人对自己公公的称谓。她这一句话,便让二公主确信了她的身份是一个南方的已婚妇人。
“哨子唤马”,也是一句妙言。她将商妇的身份抬了出来,又是走马之人,就算二公主要查,也基本对得上。
“从骸骨上取得”,更是锦上添花。养尊处优的公主,哪里会碰死人的东西。再加上她演得惟妙惟肖,又发了毒誓,逼得驸马也拿家族发了毒誓,自然能打消二公主的疑虑。
这个申小菱果然有些意思。
东方道年笑得打嗝,赶紧喝几口茶压一压,待气顺了,才忍着笑说正事:
“我说,她刚才对邬太荣说的烹茶的法子,是不是和先皇当年说的一样?”
端王沉吟片刻,才道:“正是,连用水晶杯这样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这倒是奇了。这申小菱便是之前嫁到萧家的田小菱。我查过她。先皇驾崩时,她才几岁,嫁给萧伯鸾后,从未进过宫。她是如何知道这云岭悬翠的烹制手法的?”
“更有趣的是,她今日是如何进来的?”
蹈虚之处,点香的规矩,只有旧客才知道。
她何时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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