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是不来么?怎地又来了?莫不是在戏耍奴家,看奴家的笑话?”
身后传来崔念奴又喜又嗔的声音,苏义转过身来,笑道:“姑娘是天仙般的人儿,在你面前,在下唯有坦诚以待,哪有那么复杂的心思。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才来到京城,专为科举,身负长辈期盼,不敢有丝毫分心。若是叫姑娘误会了,在这里跟姑娘说一句抱歉。”
崔念奴注视着苏义,好半天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公子话说得漂亮,可惜没有半句真话。怕是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入不得眼的青楼女子罢了。便是来这楼上,也不过是见奴家可怜,过来安慰几句罢了……既如此,公子走吧,奴家心里明白了,不劳公子费心了。”
话说得幽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苏义,像是在专等他转身,眼泪就要掉下来似的。
苏义叹道:“在下说得句句实话,姑娘怎地就不信呢?”
“公子偏要这样说么?”崔念奴赌气似的,说道:“那就不要怪奴家说话直,公子乃是苏门之后。必是入了元祐党人籍的,如何能参加得了科举?公子说这些话,不就是为了搪塞奴家么?”
“这个……”苏义心道,这该如何解释?
他是高俅儿子这件事,现在还没有对外公开。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高、苏两家人之外,就没有别人了。高俅具体打算怎么安排,还没有跟他商量。贸然说出去,会引发什么后果,苏义心里也没底。
但他若是不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崔念奴伤心不伤心,跟他也没半文钱的干系。只是不知怎么,他下意识地不想惹这样的误会。
“姑娘,细情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我一定可以参加来年的制举。我今日说的话,是不是真话,转过年来,姑娘就清楚了。”
崔念奴一直盯着苏义的表情,见他神色坦然,不像是说谎,心中稍稍舒服了一些。花痴的念头又情不自禁地浮现了出来,心中暗想,公子本可以一走了之,但他还是来跟我解释了,莫不是还在意我?
想着这些,心中微甜。主动把话往回拉,道:“那便是奴家误会公子了,奴家给公子赔个不是。”说着抹掉眼角本来也没几滴的泪珠儿,邀请道:“公子既然来了,那便尝尝奴家的手艺。人人皆知奴家擅唱,却少有人知道,奴家煮酒可是一绝。尤其是青梅酒,奴家可是很有自信呢。”
苏义赶忙道:“今日时候不早了,得回去了。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高衙内那边……”
“小竹、”崔念奴唤了一声,引着苏义上楼来的侍女,鬼魅地出现在了门口,把苏义吓了一跳。
“姑娘有何吩咐?”
“高衙内那边,好生招待着。所有的花销,都挂在我的账上。”
“好,奴婢这就去安排。”小竹转身离开,崔念奴笑意盈盈地看着苏义,仿佛在说,公子还有什么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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